“别救她了,她跟這群人販子是一夥的,姑娘你快跑吧。”
“我救我的,她的罪救完你們自行定奪,你們我都會救,該跑的是他們。”
“你什麼東西,口氣還不小,都傻愣着幹什麼?還不把她拉走!”
石有春丈夫狼狽地站起身,他謹慎地站在一邊,招呼其他村民動手。
但迎接村民的自然是白泠風的劍尖。
村民被打倒一地,玄度也故技重施将蠱蟲取中捏碎,吸收邪氣。
不過周圍的孕婦們和石有春丈夫可沒見過這等手段,他們驚得一同跌倒在地,不過不同于孕婦們見到希望的感激涕零,石有春丈夫被吓得不斷往後爬。
“還有其他人嗎?”
“有,有,都關在地下,我帶您去!”
眼神最亮的一個女人迅速起身,想要将此時的希冀一同帶給受難已久的其他同胞。
玄度看了一眼手腳并用爬走的石有春丈夫,在與白泠風對視後随女人離開。
早已習慣黑暗的人們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無不瑟縮後退,又在聽到同胞宣告解脫與自由的聲音後,無不痛哭。
無數隻或成熟或剛種下的雙生蠱被玄度取出,雙生蠱與胎兒緊密結合,孕婦的内髒又挪位擠壓,取蠱蟲其實并不如玄度表現的這麼輕松。
但看着剩下的忐忑驚恐又不願從她身上一開一絲目光的女人們,玄度隻是擡手擦去額頭的汗水,繼續将手伸出。
等近百人身上的雙生蠱都被取出,獲得了大量邪氣但體力幾近消耗一空的玄度轉身出門,想來石有春丈夫應該是去喊那個銅錢箬笠人了,自己得趕緊去幫白泠風。
“您去哪裡?”
“去送魔鬼下地獄,你們放心留在這裡就好,我會封上房門,尋常人進不來。”
“我們能幫上忙嗎?”
“是啊恩人,别看俺懷孕了,俺有的是一把子力氣,要不是他們給俺下迷藥,撂倒三五個小爺們不在話下。”
“那你更要留下來保護其他人了。”
玄度擺擺手,離開了這間最寬敞的地下室。
塔腳村的每一間房屋下方都有一間地下室,那裡才是村民們日常居住的場所,地下室與地下室相連,幾乎成了另一個村子。
為這個房間加了層封印,玄度按照印象直奔那口井底下,銅錢箬笠人所在的位置。
隻是到達後,連雙生蠱帶人一個不剩,隻剩一地陶罐碎片。
玄度自井口飛身而出,迎面遇上了提着石有春丈夫趕來的白泠風。
“有看到帶着銅錢箬笠的人嗎?”
“沒有,我把那群畜生綁上之後,一路跟着他過來沒有異常。”
“啧,又跑了。”
或許是吸收了過于充足的邪氣,玄度現在十分暴躁心焦,她剛吐槽一聲,心髒緊縮一陣。
暗叫不好,玄度朝白泠風的劍伸手,打算在自己失控前進劍。
卻見一道金光閃過,玄度身後飛出一枚銅錢,打歪了白泠風手上的劍。
那銅錢箬笠活人并沒有離開,陶罐中的雙生蠱感應到大量雙生蠱的滅亡,因躁動打碎了陶罐,一同寄生到箬笠人一人身上。
即使是玄度,轉身看到那一身密密麻麻的狀似胎兒的腦袋,也炸起了一身汗毛。
現在顯然不是進劍消化的時機,盡快解決這個怪物吧。
玄度對上白泠風擔憂的目光,隻搖了搖頭就回身朝箬笠人攻去。
體力見底,全憑玄度用意志力邊拽着自己的理智不陷入暴走,邊對付仍保留些人類智慧的箬笠怪物。
即使有白泠風的幫忙,這一架也打了大半夜。
待晨光熹微,動作機械地看了一圈地上的爛肉和早已被吓昏的石有春丈夫,玄度才終于松懈了緊繃到有些麻木的神經。
“白,泠風。”
一松懈,玄度就覺腳下虛浮了起來,她不知朝哪個方向倒下去。
視線中,是遠方的一處山谷,光亮自山谷的縫隙透出,遠遠望去像一座發着白光的塔。
怪不得叫塔腳村。
在失去意識之前,在白泠風的驚呼聲中,玄度腦子裡隻有這個念頭。
再睜眼,自己果然窩在劍中,丹田内靈氣因上一次的暴飲暴食,被撐大了一倍。靈氣團成一團,周圍盤繞着一圈金色符文,是先前學到的《陽真沖靜決》,不知不覺間,玄度已經悟到了第一層。
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功法,玄度探身出劍,她擔心地下室中的那些人因自己被困死。
“玄度!你終于醒了!”
舒适的房間内,鋪着錦被的柔軟床榻上,一把重劍被像嬰兒一樣包裹着。
玄度愣了好幾息才想起來正事,“那些孕婦呢?地下室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