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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毀滅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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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節的午時,是一天之中太陽最為熱烈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大部分學子們喜歡趴在課桌上,聽着外面蟬鳴不止,閉着眼放飛屬于年少的他們無窮熱血的想象力,漸入夢鄉的時候。

15歲的臧星也不例外,不過她看着窗外在烈日下懶洋洋的柳條,望着湖上折射過來的細碎的金光,腦子裡想的是剛才和媽媽在電話裡說的明天回家,順便來學校看她的事情。想起已經快半年沒有見到她,此刻好想抱抱她,像其他同學那樣,跟媽媽撒嬌。腦海裡漸漸浮現着那一幅幅畫面,鼻尖好似傳來了媽媽身上專屬的味道,淺淡,溫暖。

“臧星,你的故事會看完沒?借我看看。”

“看完了啊,不過這期比上一期還恐怖,你确定你要看?”

“當然,快給我看看。”

同桌林思思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向臧星的書桌抽屜,一邊從兜裡掏了兩個桃子出來,放在了臧星的桌面上,“我還沒洗,你拿去洗一洗,回來一起吃。”

鮮豔的色彩鋪滿了整個畫面,正當臧星笑開準備去洗桃子的時候。畫面一轉,她站在了車站外面,正欣喜的等待着什麼,冥冥之中她好像知道誰會從裡面出來。

正當她剛準備知曉答案的時候,一道纖瘦高挑的身影從車站大門口出來,兩手拎着東西,那張熟悉的臉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綻放出一個充滿愛意的笑容。

“媽媽!”

臧星喜不自勝,拔腿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那個人,熟悉的味道闖入鼻尖,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星星,等很久了嗎?”

“沒有喔,我才來沒一會兒。”

“又騙我了,你看你滿腦子的汗,走,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呀,媽媽帶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拎。”

“給你買的衣服,還有一些補品。”

“嘻嘻,媽媽真好。”

畫面一轉,原本豔陽高照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臧星拉着藏冉的手在校園裡閑逛,滿滿的幸福感充斥着她的胸腔,讓她覺得連空氣都是甜的,好似下一刻就要飛起來。

扭頭仰視着媽媽的側臉,還是那樣的好看。臧星滿意了,眉眼一彎,正準備說什麼,“媽。。。”

“轟隆——轟隆——轟隆——”

一片赤紅泛金的刺眼光芒瞬間出現在她面前,速度快的連媽媽臉上的表情都看不清。隻感覺到一雙纖瘦卻有力的雙臂快速的抱住自己,耳邊隻剩下震響後的嗡名聲,時間很快,快到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華光過後的那一抹模糊的殘影,瞬間讓她的世界整個暗沉下來,不剩一絲亮光,不剩一絲聲音。

安靜,靜谧,好似整個世界隻有她,也隻剩下了她。

恐懼,後知後覺蔓延開來,驚慌,從心頭流淌向四肢。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想醒來,想掙紮,可是卻絲毫動彈不得,連平時做噩夢時掙紮醒來的痛感都沒有,什麼感覺都失去了。隻剩下滿滿的恐懼和驚慌。

正當這種驚懼和驚慌淹沒她,讓她無法呼吸,甚至感覺自己像要被溺斃一樣的時候。一道空靈卻又略顯稚嫩的聲音,穿透這整個黑暗幽深仿佛像是一個無盡的黑洞般的世界。

“臧星”

聲音略顯虛弱,好似垂死的小孩子,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發現這根稻草太細,甚至明知道可能無法拯救它,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呼喊,希冀,無奈,惋惜,又想掙紮的矛盾感,僅僅憑借着一句話,完全穿透了臧星的神經,讓她聽懂,且能清晰體會到對方的感受。

臧星想要開口,想問她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問她這到底是不是夢,可是她無法發出聲音,任憑她怎麼努力,也無法說出口。

“臧星,我是地球。”稚嫩又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似那淺淺的喘息聲傳達出了她此刻極度的虛弱,像是交代遺言一般,“你聽我說,剛才你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地球,也就是我,即将毀滅,我的一切,包括你們也都會随着我的死亡而消失,再也不複存在。”

臧星呆了,這個人說的話,一字一句,都無法讓她産生半點信任,荒唐到極緻,清晰的念頭在她心裡升起,果然是夢。剛準備松口氣的她,猛然驚醒。

一睜眼,發現自己的手麻的徹底,周圍傳來的聲響像是從遙遠的地方一步一步踱步而來,聽不清,耳中還殘留着嗡鳴聲。思緒像是卡頓了一般,呆呆看着教室裡走動的身影,莫名松了一大口氣,愣神之中,後知後覺發現身上很黏膩,低頭一看,才發現渾身都被冷汗打濕,擡手一抹,手心立刻被浸濕。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徹整個學校。臧星沉沉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去洗手間清洗。等她回到教室的時候,發現林思思已經來了。

“臧星,你的故事會看完沒?借我看看。”

“看完了啊,不過這期比上一期還恐怖,你确定你要看?”

“當然,快給我看看。”

臧星跨步走過去,正準備彎腰,卻看見林思思一手伸向了她的抽屜,一手從兜裡掏出了兩顆脆桃,放在她的桌面上,“我還沒洗,你拿去洗一洗,回來一起吃。”

“嗡——”

一聲巨響在她的腦海炸開。臧星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睛好像也失去了視物功能,思緒紛雜,夢中的場景在現實裡重現,連給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腦子裡走馬觀花一般,思緒繁雜,卻抓不住任何想法。

“臧星,臧星?”林思思的呼喊仿佛從遠方傳來,漸漸拉回了她的神思。

“你沒睡醒嗎?站着發愣做什麼?”林思思臉上帶着調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臉。

“沒。。。沒事。”

臧星回神,看向那兩顆桃子,嘴裡幹巴巴的,“下課以後再去洗吧,馬上要上課了。”

“我都行,哎,你快把你的故事會給我看看,還有幾分鐘呢。”

臧星看林思思那迫不及待的樣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自己魔怔了,還是自己病了,甩甩頭,彎腰把書從抽屜裡拿出來給她。

這一下午,臧星的思緒都無法集中,好似離魂了一樣,心神不甯,連晚自習,她都直接沒上,請了假回宿舍。

臨走時林思思滿臉擔憂,臧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又要如何解釋,隻好說了一句,“我不太舒服,可能是中暑了,回去睡一覺可能就好了。”

“那行,你明天要是還不舒服,記得跟我說啊,我陪你去醫務室。”

“好。”

離開教室,臧星感覺自己的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了棉花上。渾渾噩噩回到宿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洗的澡,衣服也隻是渾淪洗了兩下,才一股腦倒在了床上。

安靜,窗外路燈的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來,幽幽沉沉的照耀着這個小天地。

失神之間,臧星再一次閉上了眼。

一模一樣的夢境,一樣的赤紅金光爆發,速度快到哪怕她第二次經曆,也捕捉不到多餘的畫面。

這一次陷入黑洞時,那稚嫩的聲音很快響起。

“臧星,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臧星無法開口,隻好默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那聲音好似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緩了緩,回答了她的問題,“我的心髒,也就是地核被人竊取了,失去了心髒,我無法存活,現在僅剩的能量隻能夠讓我延緩幾天的時間,等這些能量耗盡,就是一切毀滅之時。”

可如果是真的,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一定要提前讓我知道?

臧星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氣憤,憤怒,無奈,悲傷,以及思念和不舍,這些情緒雜糅在一起,好似要把她的心都給撕裂,悶疼,難受,讓她很想哭,卻無法哭。

“我找你,是因為我通過無數次的演算推理,隻有你,才有1%的概率拯救我,拯救所有人。”

為什麼?我才15歲,我能做什麼?這世界上厲害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是我?

“臧星,地球上所有的人類我都進行過推演,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有你,擁有1%的概率成功,而這1%的概率,是所有數值裡最大的。”

臧星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很迷茫,很想相信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魇,等醒來以後,全都會消失,可今天下午發生的那些事,畫面一幀一幀,都和夢境裡的一模一樣,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态理解,更遑論去接受。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如果你不選擇幫我,那麼所有人,包括你,會和我一起湮滅在這個無盡的宇宙之中,包括靈魂,所有的一切,從我誕生到毀滅,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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