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楓說要體檢,楚承年這回沒拒絕,給他安排了一整套的檢查。
一名護士帶着陸子楓去做檢查,剛出門沒多久就看到了謝修半。
隔着一條走廊,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看到他和幾名護士經過。
謝修半穿着很闆正,一身白大褂熨得整齊幹淨,底下穿着正經的襯衫西褲。相比平日古典的大衣和西裝外套,白大褂襯得他多了種禁欲的氣質。胸前的口袋裡别了一支金色的鋼筆。
身上那種高冷、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質更明顯了。
陸子楓有點驚喜,想着還真是巧。
“謝醫……”他開口叫了一半,就看到謝修半一轉身進了他隔壁的病房,立馬就閉上嘴。
沒記錯的話,那裡好像是燕雲雀的病房。
陸子楓抿了抿唇,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失落。
“謝醫生還真忙啊。”
旁邊的護士聽到後笑了笑,“還好吧,謝醫生雖然有名氣,但是能讓他親自出手的還真沒幾個。”
“也不能說不忙,反正是比我們這些基層要清閑。”
陸子楓一邊按照護士的指示坐上椅子,一邊和她閑聊,看到她背對着在桌子上擺弄一堆瓶瓶罐罐。
“說的也是,基層是最累人的。”
他有點好奇,“謝醫生的病人是不是都是非富即貴,特别有權有勢的那種?”
護士沒有回頭,陸子楓聽到啪的一聲玻璃破碎的響聲,很清脆的聲音。鼻子也聞到了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消毒水味。
“什麼聲……”他正感到詫異,就聽到護士忽然開口岔開話題。
“那倒不一定,謝醫生又不差那點錢,也不用看那些大人物的臉色。”護士這話都算委婉了,就以謝家的地位,别說誰敢給謝修半臉色看,就沒幾個人敢不看他臉色做事的。
“我覺得就是看謝醫生心情吧,不管貧富貴賤,隻要不會壞他的心情,一般都不會拒絕。”
陸子楓被護士的話打斷了剛剛關注到的聲音。
謝醫生心情很好嗎?
是因為要見到燕雲雀了?
他沉思着,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晚他和謝醫生獨處時,看到的那一連串催命電話。
謝醫生不愛用手機,卻忽然特意弄了一隻私人手機,恰巧就在燕雲雀回國前。
該不會就是為了等燕雲雀的電話吧。
“他們一定關系很好吧。”好到回國前,能打一溜串電話的那種關系。
“嗯?祝先生您剛剛說了什麼?”
護士沒聽清他的碎碎念,笑盈盈地偏過頭問他,手裡拿着一根很粗的針管。
陸子楓看着那根閃着寒光的針頭,默默蹲到牆角自閉,“沒什麼。”
他就說護士怎麼會閑得和他扯這些閑話,原來是怕他跑了,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被區區打針這種不痛不癢的事給吓跑?
陸子楓非常不屑。
“祝先生,已經打完了,可以麻煩松開門把手嗎?弄壞了要賠的。”
陸子楓一臉淡定地松開被他死死薅着差點掰下來的門把手,“咦,我什麼時候跑到門口來的。”
“在針頭即将紮到你的0.1秒前,祝先生跑得真快,我差點都追不上了。”
護士臉不紅氣不喘地遞給他一張紙巾。
陸子楓接過來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還是你跑得更快。”
“還行,我大學拿過全國短跑季軍。”
陸子楓一時感覺手心裡的冷汗更多了,這醫院還真是藏龍卧虎啊。他低頭看了眼護士胸前的名牌。
——蘇乘鳳。
名字很好,但怎麼不是體檢科的,而是外科室的?
“體檢科人手不足到要去外科借人了嗎?”
蘇護士笑了笑,“那倒不是,但有人不放心,又沒法親自來,就隻好派我來看看了。”
“别擔心,我以前在體檢科待過,打個針抽個血還是會的。”
陸子楓抽了抽嘴角,“看出來了,操作很熟練,我一點也不擔心。”雖然是防他跑防得很熟練。
“後面的檢查有專人負責操作儀器,我會在旁邊陪着你的哦,千萬别怕。”
陸子楓跟在蘇護士後面,看着她一邊帶路,一邊頻繁地回頭看他,生怕他半路跑了似的。
“我不會跑的。”就是想跑也跑不過蘇護士這個短跑季軍啊。
一番檢查後蘇護士送他回病房,“結果出來後我會把報告送過來。”
“謝謝你啊,蘇護士。”陸子楓還是挺感激他的,蘇護士全程陪着他不說,脾氣還超好。
“不用謝,作為報酬,你介意我把你的檢查報告給我科室的醫生看嗎?”
陸子楓一時沒反應過來,“嗯?不介意啊。”
檢查報告不是本來就要給醫生看的嗎,他一個病人又看不懂。
他卻忘了蘇護士壓根不是體檢科的護士,而是外科室的。
給外科室的醫生,還能是給誰?
即将踏進病房時,陸子楓看到牆壁上給病人使用的扶手上方,靜靜躺着一支眼熟的金色鋼筆。
像是被主人遺落了一樣,孤零零的。
這不是謝醫生的鋼筆嗎?
他連忙叫住了蘇護士,“這是謝醫生的吧,他好像落下了,麻煩你轉交給他。”
蘇護士看了一眼,“确實是謝醫生的,不過他不喜歡外人碰他的私人物品,還是你去還吧。”
他去還?蘇護士是外人,難道他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