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年安慰自己不要和這個蠢男人生氣。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那股無名怒火壓下去。
“我不是想去見誰,就是想去取回我以前的日記本。”陸子楓看他冷靜下來了,挪着步子往他旁邊靠了靠。
“你多大了?”
“二十九歲啊。”
“哦,那我以為你才三歲呢,這麼有童心。”楚承年冷嘲道。
這意思就是不會讓他去了。
明明從前楚承年根本不會管他去哪的!
陸子楓剛對他産生的一點好印象,瞬間煙消雲散。
陸子楓有些郁悶,立刻唉聲歎氣地端着咖啡壺走了,背影沒有一絲絲留戀,還順手把剛剛給楚承年倒的那杯也拿走了。
不喝拉倒,他倒了或者給狗喝也不給楚承年!
他一轉身,背後是楚承年氣到發黑的臉。
去廚房倒咖啡的時候,陸子楓恰好看到了靠在廚房門口的梁褚。
“五厘米?”他順嘴一叫,看梁褚直起身和他打招呼,就把咖啡壺遞給他。
梁褚下意識接過那壺咖啡,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
“給我?你不是給楚哥泡的?”他剛剛親眼看到陸子楓去廚房煮的咖啡,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挑了挑眉,臉上有些興味。
“我可不是那種會接盤的人,也不喜歡當備胎。”
“才不給他,我甯願給狗喝也不給他。”陸子楓把那杯咖啡也塞給他,就悶悶不樂地上樓去了。
發愁着接下來要怎麼得到新線索。
梁褚總覺得他最後那句話有點奇怪,擰着眉思索了半天。
等終于回過味來,發現陸子楓在暗戳戳罵他是狗的時候,才發現那杯咖啡已經喝了大半杯了。
就這種程度的罵人,梁褚根本沒什麼感覺,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罵他一句狗實在太過于輕飄了。
“說得倒也沒錯。”
他本來就是在全世界流浪的國際傭兵,是雇主的鷹犬。但梁褚不是隻會聽話的犬,他是會噬主的惡犬。任何馴服不了他的人,反而會被他吃掉。
“你可沒有那個能耐當我的飼主啊。”梁褚眯着眼,嘴巴裡彌漫着濃厚的苦澀,他臉上卻是肆意不羁的笑,帶着輕狂的意氣。
陸子楓開始調查起楚臨司的居所,拿到地址後就暗戳戳想往外跑。
但别墅裡的傭人太多了,門口還有保镖全天守着,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寫着謝醫生電話号碼的小紙條倒是找到了,是在原來那個床頭櫃的第二層。因為其他的小東西都和原來的位置擺得一模一樣,所以陸子楓沒有想到他的房間早就被人搬出去又搬回來一遍了,還是管家親手安置好的。
他以為是自己記錯了位置。
陸子楓不太好意思給謝修半打電話,怕打擾到他。
畢竟醫生嘛,總是很忙的。
而且他們也才見過兩面,不是能熟到沒提前打過招呼,就直接打電話聊天的那種關系。
他們甚至連朋友都不算。
要不試試發短信?
——你好,我是祝憐玉,之前謝謝你的外套。
謝修半看着就是偏古闆的人,不太像會天天守着手機沖浪的那種小年輕,陸子楓覺得自己應該要很久才能得到回複。
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理他,早就把他忘在腦後了。雖然可以理解吧,但莫名的就是有點不開心。
陸子楓剛要放下手機去做飯,手機就嗡嗡響了起來。
是謝修半的回信。
秒回。
或許是剛好手機在身邊,看到了他發的消息吧,陸子楓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不用謝。
陸子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着自己要和謝修半打好關系,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一點也不了解謝修半,也不是那種很會聊天讨人歡心的人。
他有點苦惱,對着聊天框打了半天字,最後又一個個删掉。
他真的很不擅長和陌生人聊天啊!
别看他長得熱情開朗,其實内心是很害羞的一個小男孩,謝醫生能不能自己主動找他聊啊。
陸子楓很有臉皮地念叨着。
謝修半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樣,主動開了話頭。
——那天你淋了雨,沒有生病吧?
兩人慢慢聊了起來,陸子楓被引導着打開了話匣子。
來到這裡以後遇到的各種憋屈事正愁沒人抱怨、無處發洩呢。
倒了好半天黑水,陸子楓心情好了許多。
真奇怪,明明是他想讨好謝醫生的,怎麼反而心情好的人是他。
卻忽然想到,一般人應該不喜歡當别人的情緒垃圾桶吧。
謝醫生會不會覺得他負能量太多,從而讨厭他啊。
他有點忐忑,又不敢直接開口問他,生硬地轉開話題。
——我家裡人管我管得很嚴,就是不想讓我出家門,但我有個地方非去不可。你有什麼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