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濡濕的水漬裡,有多少是淚水的痕迹?
陸子楓戰戰兢兢,想着梁褚瘋到什麼程度,該不會當場扣了他的眼珠子吧。也不知道在任務裡受傷的話,回到他的世界裡會不會恢複,要是不能恢複,那他以後搶課搶不過别人可怎麼辦,他的畢業論文要怎麼辦!
陸子楓一臉驚恐。
不過既然梁褚要錢的話,應該暫時不會傷害他吧?
梁褚感受到他貨真價實的畏懼,緩緩繼續道:“你的未婚夫答應給我一大筆錢,但他要求我把你處理幹淨。”
言下之意就是,未婚夫不僅不想給綁票費,甚至還想買兇殺人。
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未婚夫?
【一年前你有了個未婚夫,你指望能依靠他重新過上上流生活,不擇手段地讨好他勾引他,這反而更令他讨厭你。你被綁架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他手掌下的細膩肌肉一下子僵住了。
梁褚笑了笑,滿意地放開手,任由陸子楓跌落在他腳邊。
什麼垃圾未婚夫!
陸子楓在心裡怒罵。
梁褚出去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很多,但他聽見身邊有一陣略顯急躁的腳步聲,應該是梁褚的同夥。
冷靜下來後,陸子楓想起來之前系統解鎖的資料。
他和梁褚與一場案件有聯系,難不成是兇殺案?
【觸發關鍵詞,兇殺案。】
【一年前,你的金主死了,沒人知道他為何而死,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他是因突發心悸而死,但你笃定真相并非如此。】
【觸發迷因任務:祝憐玉想知道,是誰謀殺了他。】
陸子楓覺得有些許古怪,為什麼祝憐玉這麼笃定這是一場謀殺案?
另一個看守他的男人很沉默,要不是因為他急促不安的喘息聲,陸子楓幾乎要以為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了。
這個人好像很沉默?這半天就隻笑了一下,也沒有罵他、打他什麼的,應該和他沒有仇吧。
陸子楓又冷又渴,吞了吞口水,實在忍不住了。
“大哥,能不能給口水喝?”
他不知道自己離男人多遠,循着腳步聲把腦袋湊過去,感覺長長的發尾好像蹭到了什麼東西。
仰着頭半張着嘴巴,試圖讓男人看到他幹渴到發紅的喉嚨。
非常真誠地展示,就是沒有控制好距離,整個人差點倒在他懷裡,跟投懷送抱似的。
砰的一下他被大力推開了。
“媽的,死基佬滾遠點!”
男人粗聲粗氣的,仿佛陸子楓是什麼細菌一樣,使勁拍了拍自己被蹭到的手背。
又細又癢,跟被蚊子咬了一樣,怎麼擦都覺得從手背一路浸到骨子裡的麻。
他罵罵咧咧地走遠了幾步,本想離開,但又顧忌着老大的囑咐,最後還是沒有跑出去。
陸子楓這下總算知道了,原來男人不是沉默寡言,而是在憋着不想和他說話。
而且他好像很恐同的樣子。
“我可是直男,你這招對我沒用。”男人惡聲惡氣道。
“你就算現在全身都剝光了,也誘惑不到我一點!”
誘惑個錘子!
陸子楓氣得渾身哆嗦,給他一口水喝是能死嗎?
還一口一個直男,好像誰不是似的!
他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風,臉色不太好,慘白慘白的,身上也有點發熱,從骨髓深處滲出密密的酥麻和熱意。
被推倒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後也懶得起來了。
及腰的烏發潑墨般,在灰撲撲的地面上開出花,白皙的膚色升騰起紅色的雲霞,明豔的色彩和分明的黑白,呈現出一副妖豔的景色。
他渾身濕透,如同剛從海裡爬出化為人形的海妖,嗓音、眼神、肌膚,都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
男人看見他不動彈了,呼吸越來越輕緩。
嘴上仍然罵罵咧咧的,但是一雙眼睛卻默默地死盯着他,眼底隐約有些發紅。
胸膛中升起一團燥熱的火,呼氣都呼哧呼哧的。
媽的,死基佬!
男人在心中怒罵了十幾遍,才把那股無名怒火壓下去。
陸子楓昏昏沉沉中聽到兩人的談話,似乎是以為他又昏過去了,聲音并沒有遮攔。
“老大,真的要殺了他嗎?”是那個恐同小弟的聲音。
“你放心,這是我的事,不會連累你的,阿正。”
阿正還是很猶豫,“這是我最後做的一筆買賣。”
陸子楓聽了個大概,似乎這個叫阿正的男人打算金盆洗手了,雖然他答應幫梁褚綁了祝憐玉,但不太想殺了他?
也是,手上沾了人命,就沒有那麼好洗幹淨了。
他要逃跑的話,或許可以從阿正這裡下手。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盡可能地多從梁褚口中問出關于那場謀殺案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