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裡折騰到很晚,但第二天清晨閻弗生很早就醒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睡實,一直都在淺眠之中。
酒店的氣息讓他感覺十分不适,若非疲累,或許根本就沒辦法阖眼。
身側的男孩子卻睡得極沉,閻弗生皺着眉揉了下太陽穴,起身徑直進了浴室。
沖過澡後,他嫌棄地瞅了眼昨天的衣服,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Sabrina,望興路與汀蘭苑,給我送套衣服。”
Sabrina或許是世界上最能幹的助理了,除了身處異地外,無論她當下在忙什麼,隻要閻弗生一個電話,她定能在45分鐘内到達閻弗生指定地點,完成任務。
人也沒得說,身高腿長,性格灑脫,拿得起放得下,屬性Alpha,哪兒哪兒都對閻弗生胃口,唯獨是個女的。
挂下電話後,閻弗生走到落地窗邊,時間還很早,但或許是将要落雨,天色有些陰沉。
他對着遠處烏雲抻過腰,頭因睡眠嚴重不足而發沉,揉着後頸酸脹處時,視野中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閻弗生所處的樓層不算高,加上他眼神向來好用的很,所以敬雲安那衣冠楚楚,渾身清爽地走向車邊的模樣,無比清晰地印在了他的眼裡。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還是成雙成對,唯一不同的是,敬雲安并未讓對方上自己的車,而是與之揮手作别,毫不猶豫地先一步開走了。
“嘁。”
望着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車尾燈,閻弗生忍不住嗤笑出聲。
還以為他是什麼極品紳士,那麼義正言辭地諷刺他是寡廉鮮恥,濫情無度,結果自己還不是用過即扔,無恥穢亂。
閻弗生越想越覺得,若是不能将此人收進囊中,幹得服服帖帖,自己算是白在世上活一遭,畢竟他們兩個是如此的般配。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閻弗生收回視線,轉身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的瞬間,那張臉上暧昧又張狂的笑弧,便侵入了Sabrina的視野。
她面無表情卻十分了然地将手中衣服往他身前一拍,“看來昨晚那哥們兒令你十分滿意。”
“一般般。”閻弗生往回收了幾分。
“一般?”Sabrina不信,認為他故意嘴硬,“一般你肯為人上這種地方?”
閻弗生拿着衣服往裡走,毫不顧忌地在她面前将浴袍一扯,露出肌肉完美的身軀。
Sabrina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喜”,除了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側開臉外,半分異樣都沒顯露。
“來這不是為了他,說來話長。”
“哼,”Sabrina其實對上司的私生活并不感興趣,但難得見迷魂奪魄,“毀”人不倦的魔頭也有這種費心思的時候,難得打趣了聲,“這是遇到了什麼神仙。”
“NoNo,”閻弗生穿上褲子,側身朝她搖了搖食指,“不是仙兒,是妖。”
“妖?這得是什麼修為的千年老妖,能叫您這麼魂牽夢萦。”
黑色襯衫很好地修飾出閻弗生肩背的曲線,“是千年的妖,但不是老妖,是魅妖,風情萬種,狐媚惑主,但道行還不夠,叫老子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瞧了出來。”
Sabrina從未從閻弗生的嘴裡聽過如此高的評價,不禁從調笑中生出幾分認真的好奇來。
“真想見見這隻千年魅妖。”
收拾妥帖後,閻弗生拿起手機,将昨天的衣服塞到袋子裡,遞給門口的人,“找家靠譜的幹洗店,這身行頭我還挺喜歡。”
Sabrina瞥了眼裡頭背對背的logo,了然地點頭。
“裡頭那位……”
瞧見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Sabrina聳了下肩,給那位仍舊昏睡在裡間的某位不知名仁兄關上了門。
“你今天還不去公司嗎,GUTEN那邊的人之前約了十一點見面,還有午餐。”
閻弗生眉頭微蹙,“GUTEN?”
知道他那老毛病又犯了,Sabrina将包裡的文件夾遞給他,“他們打算推出一款高端腕表,目标受衆是上層精英人群,你答應過要跟人見面的。”
“哦,”一看那logo閻弗生立馬想起來了,忍不住皺眉,“能推嗎,他們那負責人眼睛大得像個外星物種,我怕我見着他會頭疼到眼裂。”
“不行,GUTEN很有誠意,兩個月前就開始約了,為此還找過Scott好多回,Scott交代了要好好接待,你務必得出面。”
Scott,中文名邵添睦,SinRenal的掌舵人,當初雷霆手段将閻弗生挖來,後期又竭盡全力将他留在SinRenal,公司裡唯一能對閻弗生硬氣提要求的人。
聞此,閻弗生忍不住咋舌,将文件夾還給了身邊人,“那我得提前多喝兩杯回魂酒。”
Sabrina紅唇極淡地抿過,“不必那麼恐慌,聽說他們這次換了對接的人,是個男性Alpha,而且好像才三十出頭。”
“是嘛。”閻弗生稍微提起了點精神。
“很明顯,之前那次偶然見面後,有些人的不耐煩太過明顯,他們四處打聽風聲,連忙換的人。”
閻弗生不以為意,“派那麼個徒有學位能力一般,又挺着那樣一張臉的人出來招搖過市,本身就是他們不對,老子才懶得搭理呢。”
雖然Sabrina無比羨慕對方的劍橋學習經曆,但閻弗生從來不屑一顧,他用人做事從來都有他自己的标準。
“是是,所以人家現在懂得投其所好了,你等會可要給人家點好臉色,别白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待會兒看心情。”
意思是:等會看看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