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鄉沒有騙人,天氣很無償,下雪了。
海上雪嗎?
她伸手接住雪花,擡頭看天,沒有盡頭雪花好像是突然出現飄落下來的,像是天使打落了她們的羽毛吧。
“居然下雪了!”
本鄉在旁邊看着鵝毛大雪,這種景象他們經常遇見,已經見怪不怪了,架不住山青沒見過,她穿上了厚衣服就要出來看雪。
她雙手都伸出來接住雪花,仰着頭任雪花打在臉上,笑容一點也沒少。
“我在白胡子的船上沒有見下雪。”
“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航線吧。”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手指發紅,透着冰涼的溫度,“怎麼不戴手套,不冷嗎?”
不像他們粗頓的手指,她的手指纖細柔嫩,像玉一樣。指甲修剪齊整,這樣的手都能在他們皮膚上留下痕迹,一定很用力了吧?
“不冷。”
“不冷嗎?”
臉頰被手背觸碰,山青歪了下頭,看向萊姆,他手滑上來又碰了碰耳朵,接着改為捏。
“都凍紅了,你們沒買帽子嗎?”
她歪頭避開萊姆的手,伸手揉了揉耳朵,凍嗎?手下冰冰的沒知覺了。
“買了遮陽的……”本鄉笑建議,“要不萊姆你把自己的給青吧,你不是有很多嗎?”
山青看向萊姆頭頂的帽子,黑色的,有個小揪揪,看起來很像蘋果的形狀,“不用了,等下我就回房間裡午睡了。”
“等下是什麼時候?”
萊姆取下了他的帽子,雙手扣在了她頭上,眼前一黑,帽子從頭頂扣到了她鼻梁的位置,她不滿的叫了一聲。隻聽見萊姆的笑聲還有他用力捂住她雙耳的雙手,身旁還有本鄉無奈的勸說聲。
“萊姆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
山青把帽子掀開,她的眼鏡片花了,取下來擦了擦戴回去,給萊姆腿上踹了一腳。本鄉把帽子拿下來,吹走頭發上的雪花才戴回去,避開遮住視線好好把耳朵藏在裡面。
萊姆不滿意,把骷髅頭的圖案轉到前面來。
“他們三人感情真好啊。”二樓走廊上的香克斯說道,他露出超級八卦揶揄的表情扭頭對貝克曼說道:“貝克你知道嗎?我聽說,今天早上萊姆從本鄉房間裡出來呢!”
貝克曼雙手插兜,叼着香煙,任風雪落在他們身上。他斜了眼笨蛋船長:“你還有心情笑?昨天還為了争奪吵架,指不定哪天就打起來了!”
香克斯彎着腰在扶手用手肘做支撐點拖着頭,雙眼一直看着甲闆上的風景,說:“貝克你太杞人憂天了,人家小姐過兩天就下船了,萊姆和本鄉十幾年交情了,不至于。”
“哼,雄性會為雌性打架是動物界的天性,别怪我不提醒你。”
“啊說得他們好像是野獸一樣。”
“不是嗎?”
這艘船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經曆厮殺留下來的猛獸呢?
獸性就隻會掠奪,掠奪就會有争搶,争搶就會你死我活的戰鬥,改變不了。
“啊……這樣美美的不行嗎?也許他們達成和平共處的協議了呢?他們都經曆那麼多了,一定會知道分寸的,貝克。”
不要啊,他不想看血腥的場面啊,這樣甜甜的多好看!就算吵架也是可愛的孔雀開屏争寵行為,年輕人就不能好好的談個戀愛嗎?
他可沒有禁止船員談戀愛啊。
人都有七情六欲,憋着情感不發洩出去會憋壞的哦。
“希望吧。”
萊姆的帽子暖暖的,很快耳朵就回了溫,能感知它的存在了。
帽子有點檸檬的味道,不知道香水還是洗發水的香氣,
“你要不要戴手套?”
捂耳朵的手被萊姆拿住,他戴着手套的手捏了捏手指,“我把我的給你。”
像是上瘾了一樣,他的目光從帽子落在手套上,想從自己身上拿下物品戴在她身上,仿佛這樣就打上了自己的标簽。
“不用了,我不想戴。”
他手套又不是保暖的,話說萊姆每天都帶着手套是做什麼用的?
他手套上還有一些小顆粒,大概是防滑的?
他們吃完飯後雪停了,船上覆蓋了一層一指厚的白雪,這群男人們被派出來鏟雪,但鏟着鏟着就打起了雪仗,有些玩起了堆雪人比賽。
雪人千奇百怪,有兇殺現場倒下寫兇手名字的雪人,也有充氣娃娃,也有人魚,惡搞的夥伴造型……
奇列喬島不下雪,她來這三年都沒有形成雪地的雪,她根本不會“堆雪人”。
她連一個蘋果都捏不出來。
“哈哈哈哈,也許我們就沒有這種天賦,我們可以玩打雪仗。”
“啪!”
一顆雪球已經砸到本鄉後腦勺。
“喲,本鄉啊,你已經輸了哦!”
本鄉忍着青筋扭頭,對面的紅發抛着雪球笑得開心。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加入了?
“頭兒……”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加入了?
咻咻咻——
幾個球飛來,砸中本鄉的身體,他偏偏不能躲,他躲的話就砸中身後的山青了。誰知道那群混蛋下手的輕重?
他笑着蹲下來捏雪塊,“打雪仗呢很簡單,就扔出去,快準狠!”
話沒說完球就扔了出去,正中一個人額頭,接着一個又一個。“你和萊姆去玩吧,我陪他們玩玩兒!孫賊!拿命來!”
萊姆護着山青離開雪仗範圍,“哼,和猴子幹架一樣,我們不和他們這種野蠻生物玩。我教你堆雪人。”
“我想看看他們堆什麼。”
他們兩個就看到了上述的“雪人”,在一個人高的雪柱前停下,那個人還在繼續堆高柱子。
柱子旁邊還有兩個圓滾滾的大球,她在思考一番之後說:“啊,還原度好高啊,這不就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樓梯上的男人扭頭,一臉驚喜模樣,“啊!你認識啊!他們那些混蛋都不認識氣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萊姆大哥你幹什麼!”
柱子崩塌,被萊姆冷酷踹了一腳。
“不——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啊!!”
男人跪下來對殘骸大哭。
萊姆奮力吼道:“什麼東西沒聽說過!你不許再做這種髒東西出來丢人現眼盧克西!”
盧克西是個紮着紫色頭巾的年輕男人,山青對他的印象是很活潑。
“什麼丢人現眼啊!這可是大炮發展的裡程碑!”
“我怎麼沒聽說過?”
“因為是我設計的!”
盧克西其實是船上的炮手,但他也經常跟本鄉打下手做武器,夢想是設計屬于自己的一款新型大炮。
萊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不許我們船上出現這個奇怪的東西!絕、不!”
“可是……”
“頭兒也不會同意的!”
小可憐被吼得蹲在地上畫圈圈。
萊姆把山青拉走,“你怎麼知道那東西叫阿莫斯特朗回……加……啊啊啊這玩意怎麼那麼燙嘴!那個長得像個鬼一樣的名字的?”
“我猜的。”
“猜的?我還以為盧克西告訴你的……那個混蛋自戀到用自己的姓氏命名那種奇怪的炮也不怕丢臉!”
“他姓阿姆斯特朗?”
“對啊,他沒告訴你嗎?他就住在你……本鄉房間隔壁,我以為你們經常見面交談呢。”
“……”姓氏跟玩兒似的,“我才上船第三天,就今天早上遇見他起床。”
“哦。”
他們繼續在外面停留了一會兒,山青就回到房間要午睡了,反正她在船上也沒什麼事。
萊姆跟着她回來,說要陪她午睡,他也沒有事要做。
“啊……”
“你一臉不情願是怎麼回事啊!我很差勁嗎?”
門被打開,本鄉在門口抖掉雪花才進來,看着兩個大眼瞪小眼,“這是怎麼了?”
“你怎麼回來了?”山青歪了身子看向本鄉,這話說的,這是他的房間他回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本鄉拍掉頭上的雪,“衣服濕了,回來換衣服。”
“……”以前沒見你那麼講究,還換衣服~下雪了他就加了一件襯衣。
衣服濕了?本鄉的裡衣褲子上都有水漬,一塊一塊的,可能是雪化開了。
但看着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