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出這個。”
照片邊緣還帶着焦痕,五條悟用兩根手指夾着它慢悠悠轉圈,像是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寶。
太陽艱難地穿過醫務室那滿是灰塵的窗戶,在地面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五條悟毫無預兆地俯身,他那因六眼而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眸,
在松下的視野裡迅速放大,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眼睫的每一次顫動。
那張俊臉仿佛脫離了現實的比例,帶着一種令人眩暈的壓迫感。
松下大腦瞬間空白,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這時,她才驚覺自己的右手正毫無防備地抵在五條悟的胸口。
掌心傳來的觸感,比她在最炎熱的夏日裡觸摸滾燙的石頭還要熾熱,
那股熱度好似能穿透皮膚,直直地灼燒到她的心底。
她的手指微顫,指尖好像被燙到。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五條悟平日裡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愕,
他的眼神中帶着些許迷茫,似乎也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始料未及。
醫務室裡的空氣仿佛瞬間變成了濃稠的糖漿,讓人每呼吸一口都覺得困難。
窗外,一隻原本安靜栖息在枝頭的烏鴉,像是受到了某種莫名力量的驚吓,撲騰着翅膀驚飛而起,一頭撞上了醫務室的玻璃。
“砰” 的一聲巨響,如同平地炸雷,瞬間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暧昧氛圍。
“喂喂...”
五條悟開口了,聲音帶着一絲不自然的沙啞。
他的肌肉明顯繃緊,松下隔着薄薄的襯衫,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緊實的胸肌輪廓,仿佛手掌下是一塊堅硬的磐石。
“現在可不是觊觎老子的時候啊。”
然而,松下的手卻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咒具牢牢黏住,怎麼也收不回來。
掌心下,五條悟的心跳聲愈發急促,那有力的跳動,
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沖破胸膛,不知是戰鬥後的餘韻還是别的什麼。
終于,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兩人同時猛地往後仰,身體迅速分開。
松下的手臂無力地垂落,她微微低下頭,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她那的臉頰。
五條悟則側過臉,望向窗外那隻已經飛走、隻留下一片淩亂羽毛的烏鴉,喉嚨微微滾動,像是在吞咽着什麼。
醫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那老舊日光燈管發出的微弱 “嗡嗡” 聲,在空氣中回蕩。
牆壁上的時鐘指針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重重地敲擊着兩人緊繃的神經。
門外,夏油傑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緊握着準備給松下的腰帶。
走廊内的燈光明明滅滅,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閃爍跳躍,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在光影交錯中,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默默地把腰帶藏回了身後,轉身,緩緩消失在昏暗的走廊盡頭。
【系統提示:能量+500】的提示光屏在兩人之間閃爍
松下問童子深吸一口氣:
“啊對了,那個照片….”
她伸手去拿,五條悟卻突然擡高胳膊,另一隻手摘下墨鏡咬在嘴裡。
“【疑似新型咒具】?”
他含混不清地念出标注,六眼卻緊盯着她的表情變化,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秘密。
咬着的墨鏡滑落時,正對上松下那雙天生的桃花眼。
日光燈在她眼底投下細碎的光斑,濃密的睫毛在眼尾勾起自然的弧度,
明明是最普通的注視,卻因那雙眼型的特質顯得格外專注 ——
像是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值得凝視。
五條悟的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他忽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六眼能看穿咒力流動,能分析千萬種術式,卻在此刻被最普通的生物學特征打敗 ——
人類的眼睛怎麼能彎成這種形狀?
虹膜邊緣那圈淺褐色的光暈是怎麼回事?
還有為什麼她眨眼的速度會比常人慢 0.3 秒?
“五條同學?”
松下問童子微微偏頭,黑色的發絲從肩頭滑落。
這個動作讓她的眼神更加專注了,眼尾自然上挑的弧度像是用毛筆精心勾勒的墨線。
五條悟忽然安靜下來。
他松開咬着的墨鏡,金屬鏡腿在空中劃出銀色的弧線,
最後精準地架回鼻梁上,發出 “咔” 的輕響。
“...... 總之就是這樣。”
他轉開視線,手指無意識地扯了扯領口,耳尖在白發遮掩下泛起可疑的紅色,
“下次再亂看就把你眼睛蒙起來。”
這句話說得又快又輕,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某種惱羞成怒的嘟囔。
窗外的烏鴉适時地叫了一聲,五條悟踹開椅子的動作比平時重了三分。
“不過啊...”
他歪頭時,白發掃過紅的發燙的耳尖,
“能在老子的六眼下隐藏這麼久...”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照片邊緣,
“要麼是特級詛咒師,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