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在屋子裡又轉了一圈,确認聞人潛沒有躲在哪個角落暗中窺視,終于意識到他是真的走了。
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嗎?
他意識到自己早晨或許真的做得過了,聞人潛腦子不清楚,柳蕭沒必要和他計較。
要是他不回來……這雖然是柳蕭期望的,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他在屋裡靜靜站了一陣,目光落在被卸了把手的門上,暗自歎了口氣。
找人來修一下吧。
鎖匠還沒那麼快來,柳蕭懶得做飯,索性叫了外賣。
八月底的天氣依然燥熱,先前聞人潛在的時候,屋内的溫度在他冰靈根的影響下,始終保持着一個舒适的水平,現在他一走,柳蕭覺得有些悶了,連帶着心情都有些煩躁。
他打開風扇,等着鎖匠過來把鎖修了,接着點燃院長給他的金焰草,重新坐到電腦桌前,開始趕還沒完成的報告。
風扇在耳邊呼呼地吹着,夏天本就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加上報告内容繁瑣而複雜,柳蕭寫了一陣,便覺困意襲來,腦袋一點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半夢半醒之間,柳蕭忽覺涼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從翻飛的窗簾後飄進屋内,來到了他身邊。
柳蕭還沒來得及睜眼一看究竟,便覺身子一輕,有什麼人把他抱了起來,下一秒,後背碰上了柔軟的床。
柳蕭的眉頭在夢中不自覺擰起,他掙紮着想要醒來,意識卻不知怎的始終無法回籠,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按在頭頂,令他動彈不得。
他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青年眼睫顫動,想要伸手碰一碰眼前人,直到對方冰涼的手握住他的,緊接着,一抹溫熱落在了柳蕭的額頭。
那種焦躁感不知怎地就消失了,柳蕭皺了皺眉,低念了一句什麼,接着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這一覺睡到了傍晚,當柳蕭睜開雙眼,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而他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沒蓋被子。
……不是夢。他總不會是夢遊過來的。
柳蕭盯着天花闆躺了一陣,接着翻身坐起,彼時窗戶還開着,窗簾在晚風中輕拂。
他拉開窗簾打算把窗關上,擡頭一看,卻見一街之隔的對面房頂,一道身影安靜地立于黃昏之中,半邊身子籠罩在陰影裡,不知看了他多久。
聞人潛似乎沒打算現在就回來,柳蕭也沒喊他,轉身去廚房做晚飯了,窗戶也沒關,留下輕薄的窗簾在風中搖晃。
冰箱裡還剩下一些食材,柳蕭簡單炒了兩個菜,坐在桌邊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晚餐進行到一半,餐廳的窗簾無風自動,頭頂燈光閃了閃,顔色一瞬間變得血紅,下一秒又變回了原狀。
柳蕭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向椅背上一靠,便見一抹身影在眼前逐漸成形,聞人潛坐在柳蕭腿上,雙臂環着他的脖頸,神色怨念,看柳蕭的目光像在注視一個抛妻棄子的渣男。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聞人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