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熠笑着不确定道:“說是專門給你的驚喜,神神秘秘的,又不肯告訴我。”
明歌聽着也期待起來了,理了理衣服,下意識挺了挺腰,往後捋了下發絲問道:“我頭發沒有亂吧?”
展熠笑道:“挺好的,别緊張,都是自己人。”
大家彼此都幹淨整潔就已經是禮貌了,展熠現在主要擔心的是那些懶鬼有沒有把場地收拾幹淨,别衣服鞋子亂飛,吓着明歌。
明歌沒多想,牽着他的手腳步輕快地走進大門。進門後風格就走向現代風了,原木風格的裝修,進門左手邊是深棕色大沙發和電視屏,小桌上擺了幾個手柄,右手邊是寬大的并排遊戲倉,橫排靠牆各擺了六個,正中間是個電子光屏,一切都是這麼井然有序,甚至顯得……有些過于空了。
她挑了下眉,想起之前視頻時群魔亂舞的背景,猜測這可能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偷偷憋了笑。
展熠暗暗歎了口氣,敲敲門邊:“還沒起床嗎?朋友們。”
就像捅了鳥窩,樓上欄杆處突然齊刷刷冒出五顆腦袋,斜斜排了一排。
明歌摸着下巴,小聲靠近展熠道:“這畫面我好像在貓和老鼠見過。”
展熠笑出聲來,站的最低的瘦高男生姜洋立刻控訴道:“我聽到了,你在蛐蛐我們!”
明歌:“這還用聽?你看我表情不就知道了?”
網友面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沒見的時候緊張尴尬得頭發絲都繃直了,一見到就能熟練互怼。
姜洋當即控訴道:“明歌同學,我對你很失望,虧我們還試圖讨好你,指望你和我們一起制裁邪惡的隊長!”
其餘腦袋跟着點頭,皆是一副痛心的模樣。
明歌:“……讨好我,我也不會幫你們對付展熠的,他脾氣那麼好,能怎麼欺負你們?”
展熠:“别信,他隻有在送人頭的時候知道叫我隊長。”
姜洋和小夥伴們痛心疾首,用力一抖紅色的長條綢布,上面貼着大大的“歡迎隊長夫人位臨”,明歌不明所以之時,一個艹晃晃悠悠落了下來,一隻手伸過去抓,沒抓住,幾雙眼睛眼睜睜看着它就那麼飄下來,落在明歌面前。
原來是莅。
展熠臉色變了變:“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負責最右邊,站在高處的眼鏡男生鄭昊一臉絕望,手還保持着伸出去抓握的姿勢,像極了絕望的爾康:“不……不!你聽我解釋!”
這下歡迎儀式也免了,姜洋卷吧卷吧收起橫幅,“這是個誤會。驚喜其實不是這個。”
一排排二十來歲的小青年穿得格外清涼,這個季節了還穿着老頭衫,展熠皺了皺眉,感覺隊友們不至于這麼沒分寸,再定睛一看,他們露出的皮膚上,或多或少都貼着創可貼,縮着手顫顫巍巍的樣子,其中霍澤嘴角還是紅的,結了一個小小的痂。
……雖然知道他是上火了,但展熠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姜洋帶着他們下樓梯,邊走邊說:“一聽說你要來,展熠那個興奮啊,早上六點就把我們都踹起來了,一直收拾到現在。”
展熠:“什……”
鄭昊路過他,猛地一個瑟縮,退了好幾步:“别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隊長!”
嘴角結痂的霍澤一把攬住他,表情沉痛:“别說了,都别說了。”
展熠:“?”
明歌扭頭看他:“你打他們了?”
展熠:“沒有。”
明歌:“哦,那他們誣陷你,不打虧了,還是打吧。”
相擁而泣的兩人僵了一下,鄭昊抽了一口涼氣,猛地把腦袋靠過去,“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啊!”
明歌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們演戲,依稀記得她看的比賽中,這些人是怎麼心黑手狠把對手诓進陷阱裡坑殺的,“好了别裝了,今天展熠請客,把他惹毛了你們今天全喝西北風去。”
霍澤立刻一把推開他:“說的對,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海底撈行嗎?”
“等下等下,”姜洋暗罵,“驚喜還沒拿出來呢!”
聞言一個站在原地發懵的男生突然沖向客廳的大櫃子,在正對着的兩個櫃子前明顯愣了一下,看上去是大腦短路了。明歌對他有些陌生,隻記得是個挺内向的男生,不由多看了一眼,隻見他堅定地伸出手,拉開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頓時,就像洪水開閘,稀裡嘩啦滾出來一堆東西。
睡衣短褲、抱枕玩偶、吃了一半的薯片……
明歌目瞪口呆。
姜洋發出尖銳爆鳴:“不是這個櫃子!是那個上鎖的!”
“鑰匙在我這呢,忘了給他了,”霍澤趕緊用鑰匙把櫃子拉開,拿出一大坨小紅花,整個人都被淹沒了,随便拿起一坨花球,半天找到了繩子,“快來,一人領一個,咱們偷偷排練了這麼久終于派上用場了!”
展熠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眼神罵出了驚天動地、無與倫比的髒話,怎麼也沒想到這群活寶能幹出這種事。
明歌:“……”
她一臉呆滞,看完了一整場驚心動魄的二人轉,精彩的表演從光滑的大腦上劃走,一點也沒敢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