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儀終于聯系上明歌,急火火帶着令天來了。
展熠開了個包廂,請她們進去後,靠在門邊上玩手機。陳靜儀坐下後擡頭好幾次,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讪讪道:“别跟保镖一樣嘛,我們又不會欺負明歌……”
展熠擡頭,沖她一笑:“專業撫慰犬,保護情緒的,理解一下。”
他都這麼說了,陳靜儀也不好多說,咳了一聲:“啊,沒事,沒事。”
展熠又往邊上讓了讓,示意自己聽不到後,明歌開口:“直接說吧,他不是外人。”
陳靜儀歎了口氣,小聲崩潰道:“我問過了,就是個誤會,令天是想給你出氣呢,拿了錢就踹開他。”
明歌道:“讓令天自己說。”
陳靜儀頓了頓,扭頭對令天使眼色。
令天垂眸,低聲道:“我缺錢,那女生來找我,說你是她朋友,跟她吵架後莫名其妙把她删了,想讓我幫忙緩和。那男的也說,他是你男朋友,跟你吵架了,想哄哄你,請咱們吃飯,給我錢請我幫忙。”
明歌道:“你看出來了。”
令天頓了下,點頭:“……我知道有問題,那女生是通過空間加我的,我也聽陳靜儀說過展熠,但是演場戲就能拿到錢,有什麼不好?”
陳靜儀抹了抹臉,“她也找我了,我以為是打廣告的騙子,沒加。令天她,她不知道你受委屈了……”
明歌笑了下。
“你真的不知道?”
當初她是第一個告訴令天的,也是因為被令天的态度傷到,初中的那些糟心事,她連陳靜儀都沒詳細說。
陳靜儀不知情就算了,令天聽到這話,真的不會笑出聲嗎?
令天果然扯了扯嘴角,不尴不尬地笑了:“……我知道,但我覺得,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什麼事。我以為你現在能談戀愛,就是不在意了。對不起。”
明歌吸了吸鼻子,輕聲道:“你還是覺得我太矯情了,對嗎?”
令天下意識擡眸,張了張嘴,搖頭否認:“……沒有。”
但其實有些下意識的反應,就能看出最真實的想法了。
明歌有一瞬間的動搖,餘光瞥向展熠,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好了,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們确實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令天,以後就當不認識吧。”
陳靜儀急了:“别啊,其實令天她是真的缺錢,你不知道令宸他——”
令天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搖了搖頭。
明歌終于落了淚,她啞聲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就算我們現在和好了,令天,你覺得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缺失的五年是實際存在的,她們已經很不了解彼此了。就像那杯被扔進垃圾桶的奶茶,就算沒有拆封,還可以撿回來,但心裡也明白,有哪裡不一樣了。
明歌低聲道:“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展熠給你們點了菜,有胃口就吃點吧。”
她起身,走到門邊,伸手抓住展熠的手腕。觸摸到溫熱的皮膚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手指冰得吓人,趕忙松手。
展熠垂眸看了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說完了?”
明歌用力點頭,笑道:“心裡好受多了。”
展熠抿唇笑了,“我叫了外賣,回家吃啊。”
回家。
明歌忽然安心下來,用力攥住他的手,默默點頭。
展熠也不問她結果,叽叽喳喳講起自己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明歌了了一樁心事,聽得很認真,說到保姆跟他視頻給室友看陛下的時候,陛下張口就罵他大爺,很快真心實意地笑出聲來:“這前主人的影響是有多根深蒂固啊,怎麼還是罵你。”
展熠道:“我估計他主人沒拿這當髒話教,陛下可能還當是誇人呢。”
明歌笑道:“等有空了我學一下怎麼教鹦鹉,讓它把這髒話改了。”
展熠往她身上一靠,柔弱道:“我很努力啦,你不知道它平時都怎麼欺負我奴役我,還在我衣服上上廁所,明顯是故意的!”
明歌趕緊拍拍他的後背:“小孩子不懂事,回去教,好好教。”
司機不住從後視鏡往後看,明歌臉上發熱,趕緊找補:“鹦鹉能懂什麼事……”
展熠噗嗤笑出聲,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歌感覺自己越找補越解釋不清,默默閉了嘴。
她看向窗外,感覺路段越來越偏僻,景色越來越清麗,她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去展熠家裡,後知後覺緊張起來。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默默偏過頭。
車速漸漸慢下來,入目是蘇州園林式建築,展熠伸出手在門口的機器上刷了下,又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花園小路,在一處院子前停下。
明歌看着有些發愣,一臉迷茫,展熠拉着她下車,輕車熟路地從大門進入,走上小院的鵝卵石小路,指向正對着院子的那個陽光房道:“那家夥就在這!你看!”
隻見一個大約十來平的小房間裡做了叢林裝飾,一顆巨大的仿真石樹擺在中央,長長的樹枝幾乎伸到房頂,一根低矮些的樹枝上面挂着小秋千,肉嘟嘟的玄鳳鹦鹉就站在那裡,歪頭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他們,然後轉了個身,用屁股對準他們。
“……”
明歌感慨:“果然是皇上一樣的脾氣啊。”
展熠冷笑一聲:“沒事,它要是敢在你面前耍威風,就廢了它的帝位。”
明歌被逗樂了,推他一下:“那你就是造反了,小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