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止跟方承打了個招呼，端着酒杯從二樓下去了，到了吧台前，舉了舉杯子，

“江小姐來這裡玩兒？”

江雪元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聞止有些驚訝：“聞先生，好巧。”

聞止的目光瞥了眼衛生間的方向，“不介意的話，可以來二樓一起玩，方承也在，聽說你們在高中也是同學。”

“不用了，我在等人。”江雪元朝他眨了眨眼睛，“這件事得麻煩聞先生幫忙瞞一下我父親了。”

“等人？”聞止看到剛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他愣住的言文計，“你等的人好像出來了。”

“文計！”江雪元順着聞止的視線，也看到言文計了，朝他招了招手，言文計硬着頭皮過來了。

“這是聞止聞先生，聞達的執行總裁，也是我初中同學。”江雪元有意給自己新交的男朋友引薦。

言文計不知道那天聞止聽到了多少，心中惶惑，表面上還得裝作得體，他伸出手：“聞總您好。”

聞止看了眼他伸出的手，喝了口酒：“話說我和言總還有過一面之緣，怎麼，這麼快言總就把我忘了？”

江雪元睜了下眼睛，聲音有些驚喜：“你們認識啊？”

聞止笑了笑：“之前談項目的時候……”

“聞總！”言文計臉色發白，打斷了聞止的話。

這下連江雪元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了，她皺了皺眉頭：“怎麼了嗎，聞總。”

聞止搖了搖杯子：“言總覺得呢。”

言文計好不容易攀上江家這棵大樹，一時不慎給毀在聞止身上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回頭看向江雪元，扯了個難看的笑容：“雪元，我和聞總之間有些誤會。”

江雪元皺了皺眉頭。

聞止看向江雪元，重複了一遍剛剛跟江雪元說的話：“要不要去二樓叙叙舊？”

“好。”江雪元這次答應了。

聞止倒也沒别的意思，就是看不慣言文計這人，一個同性戀，欺負了喻樂安還要欺騙江雪元。

好歹他現在和江雪元還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一句話的事兒，免得讓江雪元就這麼陷入泥潭。

不顧後面言文計憤恨和失望的眼神，聞止紳士地扶着江雪元緩步走向了樓梯。

方承在樓上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看見兩個人上來了，于是走到樓梯口去迎兩人，當然主要是迎江雪元。

“聞總。”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聞止的腳步頓住了。

他回頭朝底下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喻樂安仰頭看着他，拳頭握着，視線的落點在江雪元扶着他的胳膊上。

“你怎麼來了？”聞止皺了皺眉問。

“我來接您，回去。”喻樂安聲音頓了一下，顯得有些不連貫。

他想起了那天的夢，他站在婚禮紅毯盡頭的角落裡，看着聞止和江雪元站在紅毯上，就像是現在這樣。

夢中的他動也動不了，隻能看着他們交換戒指，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猛地攥了一下，于是當相似的場景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控制不住叫住了聞止。

這是現實，不是夢，他可以動，他可以叫住聞止，他懷着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聞止真的會停。

聞止還記得那天早上，喻樂安讨吻時的神情，他說“那可不可以再記一下”，那時候的神情和現在很像，看着可憐巴巴的，想要的卻是他給不出來的東西。

“聞先生？”身邊的江雪元見他突然間不動了，有些疑惑地問道。

上面的方承倒是認識喻樂安，本來抱着臂看好戲，見江雪元都開始有點尴尬了，大發慈悲解了下圍：“好久不見了喻經理，也一起上來玩兒吧。”

沒想到喻樂安犟的看見台階都不肯下，像是沒聽見一樣，隻是看着聞止，像是隻聽得見他的聲音。

聞止收回視線，道：“要不要上來玩兒？”

喻樂安眼眶變得泛紅了，幾秒後，像是從喉嚨裡憋出來的聲音：“不用了，聞總和江小姐玩的開心。”

他後退了一步，想離開這裡。

聞止的視線又落在了他身上，看到喻樂安變得泛紅的眼眶，默默歎了一口氣，側過身對江雪元道：“抱歉江小姐，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