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十點,首都晝夜溫差大,聞止猜他可能是冷到了。
他把手臂上的外套展平,遞給喻樂安:“先穿我這個吧。”
喻樂安頓了頓,接過了他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聞止的外套很暖,材質不重,但很有版型,披在身上溫暖而柔和,令人有一種被包裹住的安全感。
就好像,剛剛聞止給人的感覺一樣,雖然這種念頭出現的無比荒謬。
聞止把車開到喻樂安面前,喻樂安剛進去的時候,發現聞止已經開了暖風。
“你家在哪兒?”聞止問。
喻樂安久久沒說話,聞止疑惑的看了過去。
喻樂安張了口:“小聞總,我家裡有人。”
聞止直到他說的是喻樂樂,不過這關他家裡有沒有人什麼事。
見聞止沒什麼表示,喻樂安不得不把話說的更清楚一些:“我們可以找個酒店。”
聞止差點嗆住,他扭頭看向喻樂安蒼白的臉,沒忍住笑了起來:“别擔心了,我還沒到處發情到這個地步。”
聞止隻笑了一下,接下來就看見喻樂安耳朵上慢慢爬上了尴尬的紅色。
“幸福路小區,麻煩小聞總了。”喻樂安說。
聞止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于是開了導航。
接近淩晨,車流不多,賓利的速度很快。
裡程足足有一個半小時,一路上都沒人說話。
車越開越偏僻,直到一個水坑唧哇的巷子外面,聞止按下了刹車。
不是他不想過去,隻是這個巷子看起來不像能過車的樣子。
巷子口還有一個影子,被車燈掃到的瞬間瑟縮了一下,然後躲到了燈光找不到的地方。
“聞總送到這裡就好,我家就在附近了。”喻樂安盯着那個影子說。
“嗯。”聞止頓了頓,“發了工資可以換一個地方。”
他還是多嘴說了一句,不堵車都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喻樂安自己又沒有車,平常上下班通勤不得累死。
喻樂安下了車,聞止沒有立刻走,而是打開了遠光燈。
然後看到那個影子歡喜地上來接下車的喻樂安,喻樂安沖聞止打了聲招呼,帶着一瘸一拐的喻樂樂慢慢跨過水坑,往巷子深處走去。
像一隻被打進污泥裡的白鶴,羽毛變得那麼粗糙,身上的傷口還流着血,但仍舊昂着脖子,舔幹淨血迹,隻是往前走。
聞止點了根煙,五分鐘後,煙灰燃盡,他打火離開了這個掩藏在城市深處的地方。
第二天,喻樂安發現小組進展順利了很多,不會有人把需要自己負責的部分再推給他,甚至有成員來找他,想把昨天一股腦扔給他的任務拿回來。
喻樂安心中隐隐有了猜測,但心中又覺得不可能。
聞止那個人,會有這麼好心嗎?
這件事一直在心裡攪擾着他,過了一小時,他拿着一份材料去找總助linda,linda看了看,說這個數據不在他這兒,讓他去問上級。
喻樂安:“這個項目是交給小組直接負責的,我昨天問過其他成員,他們說不了解。”
linda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直接找小聞總,他今天早上全權接過了這個項目,并要求小組成員每日彙報自己的工作内容,你沒有收到郵件嗎?”
喻樂安愣了一下:“可能是我沒注意郵件,抱歉linda姐。”
他有些出神地回到工位,打開郵件,上一條消息還是來自聞達集團的offer。
怎麼不給我發呢。他想。
是因為怕别人欺負我,所以讓他們寫日報,但我不用嗎……
喻樂安突然甩了下頭,把這種荒謬的想法甩了出去,繼續整理商業街的數據。
他剛從學校裡出來,雖然門門績點都名列前茅,但到底少了點實操知識,一上來就讓他負責體量大的落地項目,進度難免比别人慢,但成長的速度也是極快的。
“真不出來了?”
辦公室裡,聞止正在和方承通電話,方承叫他出去玩兒。
“嗯。”
“幹什麼這麼忙?”
“上班呢。”聞止翻了一頁文件。
“嚯!轉性了啊大少爺,你不是說不進聞達的嗎?”
聞止扯了一下嘴角:“自己創業哪有繼承家業舒服。”
“行,想開了就行。我看你以前那樣子我才是真為你不值。”
聞止:“忙着呢,滾吧。”
他挂了電話,揉了揉額頭,繼續看關于這個項目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