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樂安下颚繃得很緊,一雙眼睛紅的像是要出血。
“停一下。”
一道低低的聲線從角落處傳來,房間中像是被這不起眼的聲音按了暫停鍵,頓時鴉雀無聲。
喻樂安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這時候才看到偏隅的角落處坐了個人。
整個包廂的視線都集中在聞止這裡,聞止卻淡淡地喝了一口酒,像是這時候才看清喻樂安長什麼樣子,輕描淡寫般評價了一句:“長得不錯。”
包廂裡的人都聽出來,這是要搶人的意思了。
盧浩的手從喻樂安的領口處挪下去,心内悶下一口老血,卻也不敢真和聞止搶人。
畢竟聞達的體量不是他們家可以攀得上的。
剛出虎穴又入龍潭,喻樂安咬了咬牙,向着那個方向開口,嗓子都是沙啞的:“能放我走嗎?”
聞止沒說話,盧浩把憋了一半的憋屈都撒在喻樂安身上,使勁推了他一把:“你别不識好歹。”
“我剛說話你沒聽見?”聞止看了眼盧浩,出口像是真心實意的不解。
盧浩不敢再動了,包廂裡的氣氛一時冷凝。
剛玩骰子的方承跟聞止最熟,倒是沒顧包廂裡冷硬的氣氛,随口調笑道:“聞少這是又看上新人了?”
坊間盛傳聞達的公子吃喝嫖賭,男女不忌,上次去拉斯維加斯賭場還玩兒了一對龍鳳胎,日子過得相當□□。
聞止對這種傳言從來一笑置之,雖然他去美國是真留學去了,聚會倒是常去,拉斯維加斯也去,隻要不是太有辱視聽,無論多亂的地方聞止沒準都會去湊個熱鬧,不過大多也就跟今天似的,抱着一杯酒在旁邊看别人玩兒。
大概是因為,熱鬧的環境可以讓他的心裡平靜一點,所以方承每次叫他他都來。
方承沒見過他身邊真有什麼情人,這句話也就是調笑他,沒想到聞止真的“嗯”了一聲,伸手沖着那個服務生勾了一下:“過來。”
喻樂安的心跳的很快,因為他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聞達的少爺,聞恒的獨子——聞止。
聞止的私生活混亂在整個京城圈子裡都是出了名的,如果能跟在他身邊,總能找到機會。
總能找到機會……
總能找到機會……
喻樂安一步一步往聞止的方向走過去。
他聽見剛才那人小聲嘀咕:“還以為有多清高,原來是看不上我的家世啊,真是個賤貨。”
喻樂安狠狠咬了下嘴裡的軟肉,走到聞止面前,在他的身前頓了下去,仰着頭看他。
聞止大拇指從他的下颚轉角處劃到下巴,感受到他将緊繃的下颌線驚惶般放松,淡淡道了聲:“很好。”
他朝着方承伸了下手,方承愣了一下,随即領悟到他的意思,把自己每次來都帶着的房卡放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他有時候喝多了不想回家去休息的地兒,長期過來就把哪個房間包下來了。
聞止看也沒看,把房卡從喻樂安的領口塞了進去:“302,現在去等我,乖的話,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好。”喻樂安的聲音有些空,仔細聽,還能聽到顆粒感,像是把話從胸腔裡過了一遍之後出來的。
他起身,往門外走去,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攔他,他仍舊直着脊梁,但心亂如麻。
他不敢去仔細思考一會兒要發生什麼事,于是隻是認真的想,自己提給聞止的要求,要是做聞止的助理,要一直跟着聞止,用這些蠅營狗苟來麻痹自己。
聞止是聞恒的獨子,跟着他,自己才有最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