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枝葉被剪下,偌大的綠植已經形态萎靡,枝葉枯黃萎縮,根部幹枯,滿是衰敗之相。
“再換一盆就是,這個根已經腐爛了,基本沒救,很難存活了。”
坐在一旁的徐徹林捧着書無奈的瞧着辛也徒勞無功的行為。
他面前的那綠植幾乎都黃了,再剪,大約隻能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枝幹了。
如何修理,也不會阻擋它的枯敗,無法再變為生機勃勃的模樣。
放下剪刀,指腹蹭了蹭那節幹枯翹皮的枝幹,辛也擡手支着臉,神色空茫的瞧着它。
陽光映射進來,恍然間,那雙淺棕漂亮的眸子此刻猶如無神的琉璃制品,像是無魂的傀儡,隻餘下空殼。
“根已經腐爛了啊。”
他突然微蹙起眉,輕啟唇瓣,喃喃自語說着,打散了徐徹林一瞬間的恍惚,以及心底慌亂一瞬後,将要浮現而出的東西。
“他還能活多久呢?”
辛也轉頭去問徐徹林,這次眉眼間隻剩單單的好奇,隻是純粹的想知道答案。
合上書本,徐徹林聞言倒也認真打量了一番面前擺放的這盆綠植,然後給了一個隐約的回複,“嗯——瞧着不像是能撐過下個月的模樣。”
如今是三月中旬,入春的季節,天氣漸暖,待到下月,應是要到了青草破芽而出的時候了。
萬物生機複蘇,卻又是将死之日嗎。
揪了揪額邊略長了的黑發,辛也輕眨着眼眸,給出了個評價,“那還真是可憐。”
瞧着辛也情緒不太高的模樣,徐徹林以為是因為他得知親手照料的綠植要死了,有些難掩失落,于是自覺的開始轉移話題,“斤斤呢,剛剛還看見它在外面溜達,我今天來還給它帶了豆包最愛吃的肉罐頭和瓶瓶奶。”
那隻金色的小橘貓叫斤斤,倒也應襯了它那體型。
因着近幾天徐徹林來時總是給它帶吃的,于是那隻貪吃貓便費勁力氣的和對方撒嬌賣萌讨吃的,那股黏膩盡瞧得人直搖頭。
這波操作,受傷的大概隻有被拿了小罐頭和瓶瓶奶的豆包了吧。
然後徐徹林便代替了仍在醫院養傷的段齊越,化身成為了斤斤目前最愛的一隻兩腳獸了,第三還是辛也,三人中墊底的那個。
正說着,一道金黃色身影便飛竄了進來,嘴裡還叼着隻奶白色的布偶小老鼠,停在徐徹林跟前,挺胸擡頭的威風極了。
“你瞧,它聽見我們在說它了。”
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徐徹林朝着辛也說道,頗有一股自内而外的自豪感。
肥嘟嘟的小身影踏着兩隻前爪在徐徹林身前扭捏的打轉,尾巴翹的高高的,小天線似的,甜膩膩的小嗓音喚的人心都軟下來了。
“那走吧,下樓給斤斤拆禮物了。”彎腰撓了撓它的下巴,換來了瘋狂的蹭蹭,辛也同樣笑的寵溺,柔聲對它說道。
熟練的抱起斤斤,單臂摟着,徐徹林一手推着輪椅,帶着辛也從花房走了出來。
溫馨的畫面,頗有種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恍然感。
不過走着走着,徐徹林突然低頭嗅了嗅,猶疑的目光落在了斤斤那張無辜可愛的小臉上,多了分震驚。
老父親般的溺愛之心陡然破碎,徐徹林的臉上挂上了一言難盡。
他動了動唇,較為艱難的開口,遲緩的對辛也說道,“我認為,一會兒斤斤可能會給我們一個驚喜。”亦或是驚吓……
他在斤斤身上聞到了瓶瓶奶的味道。
雖然還是不太敢相信斤斤有拿到瓶瓶奶的能耐,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的話,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你在說什麼?”辛也尚是全然不知,疑惑的扭頭看向徐徹林,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們先下去吧。”
抽了抽嘴角,徐徹林低頭,臉上布滿了無奈。
希望場面不會太過于駭人。
到了樓下,進了客廳,瞧着當下場景,辛也額邊跳動着,終于明白了徐徹林先前在說什麼。
橘貓斤斤是隻乖巧懂事的粘人精,平時不會亂拉亂尿,沙發也沒撓過,别的小貓有的壞習慣它都沒有,但除了吃。
它很貪吃,見着了吃的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完全約束不了。
以往在辛也面前會收斂些,畢竟他不會像段齊越那般任它胡鬧撒野、往餐盤裡抓飯吃,但到了徐徹林那兒,才是真正的胡作非為,混世魔王了。
興許是今日不像平時那般,一來就給它拿吃的,把它喂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