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先生~”特意拉長了調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段齊越捧着托盤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敞開着的門,面帶笑意的看着他賴床的一幕。
毯子裡的人翻了個身,背對着段齊越,而後沒了動靜,表示不予回應。
眼中溢出寵溺,還有分故作出來的無奈,青年那雙多情的桃花眸變得溫柔眷戀,緩緩捧着手裡放着飯菜的托盤走了進去。
輕輕将東西放下,段齊越壞心思的上前接近,扯了扯他身上的毛毯,又揪了揪頭頂露在毯子外的頭發,一會兒戳戳腰,一會動動肩,毯子裡的人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嚴防死守那隻惹人煩的小混蛋。
到最後無可奈何,終于掀開了毯子,露出一張憋的滿是嫣紅的臉,此刻正歪着頭沉默的看着段齊越,滿眼控訴。
“吃飯啦。”即使收回了爪子的人無辜的眨眨眼,理直氣壯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從躺椅上坐起來,離開了舒适柔軟的毛絨毯子,辛也任由段齊越将自己抱起來,放到了一旁的輪椅上。
辛也打了個哈欠,直到柔軟溫熱的毛巾覆蓋在臉上,稍稍驅散了些睡意,混亂的思緒逐漸清醒過來。
“我自己來吧。”想起了段齊越還是個不能勞累傷殘人員,他擡手接過毛巾,給自己擦完了手和臉。
“快嘗嘗我剛做的晚飯。”
等辛也收拾好,段齊越便興沖沖的将其推到餐桌前,先是夾了一筷子遞到辛也嘴旁,滿含期待的看着他。
張嘴吃下,咀嚼幾下後辛也同樣毫不吝啬的給予最高的評價,“比上回好吃,進步很快啊。”
段齊越笑而不語,低頭給他布置飯菜。
人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了,廚藝當然會精進起來啊。
想起那時的自己做出的一桌子能看不能吃的午飯,又不禁失笑的搖了搖頭。
實在是難為辛先生還要忍着難受說可以。
不過這頓飯還是吃的很開心的,起碼兩人的食欲都不錯。
可惜飯後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辛也不解的翻動着手裡的東西,眉心越皺越緊,大緻過目後便直接丢回到段齊越面前。
“你不是小孩子了,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也是你段家祖輩幾代人的心血,怎麼能随便交予到旁人手中?”他緊皺着眉,面目嚴肅,神色冰冷的實在稱不上好看。
一沓文件被重重的摔在面前的桌子上,段齊越卻沒有給予多餘的視線,隻是坦蕩的看着辛也,滿眸認真,“辛先生不是旁人。”
他好像從始至終都隻緊抓了這一個重點,辛也張了張嘴,突然有些氣的無言以對。
耳邊聽到段齊越繼續說道,“如果辛先生簽了字,就說明是我段家的人了。
這些東西你或許是看不上,但這是我僅剩的所有,包括自己,都想交給辛先生。”
他異常的認真,低頭細緻的整理好那些散亂開的紙張,撫平皺褶,又一次放在了辛也面前。
“這不是沖動之下産生的,是深思熟慮後的。”
“我們大可不必如此。”擡眼看向段齊越,卻瞧見了他眼底的哀求。
深吸一口氣,辛也繼續勸解,“你年紀還小,段齊越,我不會是你最後一個愛人——”
“你是!”段齊越有些激動的打斷了他,在對方愣住的神色裡,伸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不住的顫抖,指尖用力到泛白,“我一直都隻有你,我也隻想要你。”
他眸中猩紅,甚至有些猙獰,隻是眼眶不住的滑出淚,其中是無際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