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我不想開車,我讨厭開車。”倫煦語下了車,感覺腿和手都在抖。
周天澤過來摟住他,摸了摸他的頭,輕笑一聲低頭吻了他的臉頰:“緊張什麼?車是我們之間的紅娘,如果不是你撞了我,我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換别的吧,也不一定非要記起這一段的,除了開車,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倫煦語求饒道。
“真的?”周天澤的氣息忽然變重,摟着倫煦語的手慢慢往下,抓了一把手感綿軟彈性的弧線,在倫煦語的耳邊低語幾句,看到自己的omaga臉上飛起紅霞,笑聲低啞且愉悅。
第二天倫煦語坐在副駕駛座,跟周天澤開往距離京市一百多公裡的小山村。
随着眼前的景物迅速往身後推移,倫煦語想起了自己二十二歲的時候,他剛離開校園,通過激烈的競争進入華聞社成為一名實習記者,為了方便跑采訪,花三個月學了車,買了一輛便宜的二手大衆,也開在同一條路上前往那個名叫翁山村的地方。
二十出頭的omega臉上還稚氣未脫,臉頰有些肉乎乎的,一雙圓溜溜的淺棕色貓瞳裡滿是清澈的信念和理想,為了完成一份采訪稿,新手上路就敢獨自一人開長途。
那個時候電影院還是引進片的天下,每個年輕人都愛看外國大片,倫煦語也不例外,在車裡循環播放電影配樂,輕快的曲調讓漫長的旅程變得惬意了許多,讓他對接下來的行程抱有很大的信心,這種信心持續到他采訪完翁山村非遺傳承人之後準備趁天色還沒有徹底暗下去趕回京市,開車出村的時候戛然而止。
周天澤踩下刹車,看着高大的樹冠延展開的枝葉遮天蔽日,下車仔細看了一會兒,笃定地說:“沒錯,就是這兒。”
二十二歲的倫煦語開車到村口轉彎處,他記得進村的時候這條土路上有個大泥坑,把他的車身搞得一片狼藉,這次出去一定要避開,就開得很貼路邊的一棵大樹。
大樹加上轉彎産生的視覺盲區,再加上傍晚昏暗的視野,倫煦語毫無預兆地撞倒了一個人!
他吓得踩住刹車,大腦裡瞬間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跳得快要裂開了一樣。一瞬間他想到了撞死人的各種後果,鐵手镯,鐵窗淚,好不容易找到的光鮮亮麗的華聞社工作立馬泡湯了!以後有犯罪記錄他什麼正經單位的工作都找不到了!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鼓起勇氣下車。
周天澤興奮地說:“那個時候我就躺在這裡!”
二十二歲的倫煦語戰戰兢兢地走到車前,看到了躺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呻吟的人,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太好了!人沒死!
周天澤毫不猶豫地坐在地上,還原當時的景象。
受傷的周天澤擡起頭來,眼睛裡帶着憤怒,口中罵出一句難聽的外語髒話後,質問道:“你會不會開車?!”
然後兩個人就同時愣住了。
二十二歲的倫煦語腦海中閃過的第二個念頭是:天呐這個alpha好帥!
受傷的alpha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别扭,好像回收兇狠的表情回收得太快,他低頭調整了一下,才用稍微柔和一點的語氣說:“過來扶我起來,我腿好像骨折了,送我去醫院。”
二十二歲的倫煦語把周天澤扶上車後座,然後一路上面如缟素,欲哭無淚,膽戰心驚地把車開回京市。這一路他聽着車後座的alpha時不時發出來的忍痛的吸氣聲,祈禱對方的傷情不要太嚴重,最好能接受私了,千萬别讓他惹上官司,留下案底。
周天澤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倫煦語的身上,倫煦語差點被他壓倒,額頭都有些冒汗了:“你以前有這麼重嗎?我真的扶得起來嗎?”
“差不多,十幾年我也就重了五公斤,不過那個時候,我另一隻腳有在使力,因為對你一見鐘情了,不想你太辛苦。”
倫煦語被他壓倒在車後座上,哭笑不得地推開他湊過來的臉。
“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對一個把你的腿撞斷的兇手一見鐘情!”倫煦語怎麼想都覺得荒謬。
“那個時候你看起來就像一隻受到驚吓的小貓,眼睛瞪得特别大,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一樣的小心翼翼,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好可愛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那我可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