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手裡的礦泉水瓶差點沒拿穩。
濕身襯衫？身材？他低頭瞥了眼自己，嘴角不自覺上揚，耳根卻悄悄紅了。
她的嘴明明沒有動，難不成他是幻聽了？
“咳。”程曜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靠在牆上，語氣卻不自覺軟了幾分，“你盯着我看什麼？昨晚電梯裡沒看夠？”
夏栀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确實盯着他發了一會兒呆，臉刷地熱了：“誰……誰看你了！自戀狂！”
【完了，他不會看出我在想什麼了吧？不行，夏栀，冷靜，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她明明沒有張嘴，但聲音就是從她身體裡發出來的，程曜頓時又驚又疑，困惑地看着她。
“看什麼看？沒看過大美女啊？”夏栀被他盯得發毛，沒好氣地說。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下來當燈泡踩。】
聞言他差點驚得岔了氣，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是潑婦一個。
程曜眯了眯眼，慢條斯理道：“行，不看就不看。不過你臉紅得跟蘋果似的，是不是做了什麼關于我的……不可描述的夢？”
“不可描述你個頭！”夏栀氣得瞪他，“程曜，你能不能别老自作多情？我夢到……”
她話到嘴邊又頓住，夢裡那血腥的畫面閃過腦海，她皺了皺眉，改口道，“算了，懶得跟你扯。”
程曜捕捉到她語氣裡的遲疑，隐約聽到“夢到”兩個字，心髒莫名漏了一拍，難不成真叫他猜中了。
他本來還想逗她兩句，可看着她皺眉的樣子，鬼使神差地收了揶揄，語氣難得正經：“喂，你沒事吧？昨晚電梯那事兒……你沒吓着吧？”
夏栀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突然關心自己。
她撇了撇嘴，嘴硬道：“吓着？我才沒那麼脆弱。”
【不過他這語氣……怎麼感覺有點溫柔？不對，他就是個龜毛毒舌男！】
程曜聽到她的心聲，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才會覺得這個嘴硬的小丫頭有點可愛。
他揉了揉眉心，掩飾住耳根的熱度，丢下一句：“行，嘴硬是你的特長。”
然後轉身就走，步伐卻比平時快了點，唯恐再聽到什麼生猛的心聲。
夏栀看着他的背影，嘀咕：“莫名其妙。”
一個穿着灰色風衣的女子站在對面樓頂上，咔嚓咔嚓按下相機的快門鍵。
女人蒼白的臉被遮帽擋住，她低頭擺弄相機，屏幕上赫然是程曜的照片。
她低低地笑了聲，聲音沙啞：“阿曜……咱們很快就會再見了。”
當晚，程曜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盯着天花闆發呆。
助理阿飛已經跑去樓下買夜宵，房間裡安靜得隻剩空調的低鳴。
他翻了個身，腦海裡卻不自覺浮現夏栀白天在醫院走廊的樣子——病号服寬寬大大，頭發亂糟糟的，杏眼瞪他的時候亮晶晶的，像隻炸毛的小貓。
“夢到我，嗯？”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笑，耳根又開始發燙，“還誇我身材好……夏栀，你這眼光倒是不賴。”
她不會真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吧？
他翻身坐起來，抓起手機對着鏡子拍了張自拍，盯着屏幕裡的自己看了兩秒，哼笑一聲：“行吧，确實挺帥。”
但下一秒，程曜覺得自己可能是電梯故障摔壞了腦子，不然怎麼會覺得夏栀不像以前那麼讨厭了。
好消息是他好像有了能讀心的超能力，壞消息是他唯一能讀心的對象是自己的對家。
陽光透過搭建的宮殿屋檐，灑在青石地面上，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夏栀坐在化妝間門口的折疊椅上，手裡拿着一把團扇，扇面上的水墨荷花被她無意識地摩挲得起了毛邊。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紗裙，腰間系着流蘇，烏黑長發挽成低髻，簪了一支白玉簪，清純得像從畫卷裡走出來的世家小姐。
隻是她那雙杏眼微微眯着，盯着不遠處正在補妝的程曜，内心戲已經炸開了鍋。
【這家夥演大将軍還挺像那麼回事，肩寬腿長的。】
夏栀咬了咬下唇，目光不自覺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程曜一身玄色戰袍，肩甲勾勒出硬朗的線條，腰間的玉帶束得恰到好處，有種馳騁沙場的威嚴肅殺感。
她正暗自腹诽，程曜卻突然轉頭，眼神冷冷地掃過來，像是抓到了她偷看的小動作。
夏栀心虛地移開視線，低頭假裝研究扇子。
【完了，他不會以為我在意淫他吧？拜托，我隻是職業性地欣賞一下！】
程曜皺了皺眉，接過助理阿飛遞來的水杯，腦海裡卻清晰地響起了夏栀的心聲。
他差點沒被水嗆到，制服誘惑？夏栀，你這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他瞥了她一眼，見她低頭裝無辜，嘴角不自覺抽了抽，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她氣笑了。
“夏栀，離我遠點。”他走過來，語氣涼飕飕的，像是怕她撲上來似的，“别老盯着我看，怪滲人的。”
夏栀一愣，擡起頭瞪他，梨渦因為氣鼓鼓的表情更明顯：“滲人？程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帥得人神共憤，連看你一眼都得預約？”
【自戀狂！不過說真的，他這身戰袍……啧，算了，不能再想了！】
程曜正要反唇相譏，夏栀的下一句心聲又鑽進他耳朵：
【不過那個演男二号的孫思洋也不賴啊，看着像斯文白淨小鮮肉，剛才試戲的時候那腰身，啧啧，八塊腹肌是跑不了了。】
渣女！怎麼見到帥哥就饞人家身子？
再說了，孫思洋那個小身闆，肌肉一看就是蛋白粉吃出來的，跟他這種靠自己撸鐵，鍛煉出來的八塊腹肌怎麼能相提并論？
他莫名有點不爽，語氣更毒了：“你眼光還挺廣，片場哪個男的你沒盯着看？”
夏栀翻了個白眼，站起身拍了拍裙擺，笑得甜美卻暗藏殺機：“程曜，你管我看誰？我又沒盯着你看，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