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憫獨守空房一整天,活像一個寡婦,實在是太過無聊,沒辦法隻好喚來了一隻幼年的鷹。
為他送了一封信,當然楓鳴接到信的時候臉都氣歪了。
信上寫着:小嘉言...想我了沒有?你哥哥我實在是太過無聊了,你就别在你那個破山洞練武了呗,趕快出來陪哥哥玩!
他隻得内心怒罵他三千回,有病。
雖然嘴上罵着,心裡罵着,但腿很不聽使喚,自己踏着風趕來了攬聖賢莊。
乘風而起,迎風而落,穩穩地着落在角梁之上。
傅憫在内室打着瞌睡,似要睡着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沉重的落地聲,隻是在他聽來很輕,因為攬聖賢莊上上下下三十餘人,大多是文書生。
傅憫内心暗喜,眼神綢缪着疏懶,眉間一挑。
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衫,向身後的窗戶望去,眼底閃過一絲輕佻,輕聲大開窗戶,利用自己與鳥類關系好的緣由,輕悄悄地翻身登上了屋檐,不出意外楓鳴果然背着身,他本想偷襲一下,沒想到還沒動身,眼前人就冷漠道:“你是不是有病?”
傅憫輕輕撫了一下鬓角,嘴上挂着有些尴尬的笑容,主動上前搭上那人的肩膀。
“诶,咱來是不是好久沒切磋了?今日有沒有興趣來一場?”他主動道。
楓鳴的眸色染上興許雀躍,嘴上卻嘲諷道:“切,就你?中了毒半死不活的樣子,我赢了也不光彩啊...”
傅憫被挖苦完,也沒氣餒繼續講:“呦呵,小嘉言長大了,口氣也不小了?”
後者死死地皺了一下眉頭,語氣帶着惡心道:“你最好别拿你哄你小徒弟那套跟我講,實在是太惡心了。”楓鳴感覺全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切,不答應就是不敢喽?”傅憫使出激将法。
果然管用。
“你去拿你的劍去,别說我欺負你。”楓鳴冷冷的抛下這一句話,留下傅憫一人獨出屋檐。
“西南角有一片竹林,别讓我等你太久。”
傅憫眼眸中挂着玩味,飛身到内室中,他的意煉正寂靜的躺在桌面上。
他好像許久未拿過劍了,輕輕拿在手中颠了颠,感覺分量沒咋變,就是手感有些生疏了。
他試着拔出劍,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拔出。
傅憫感到猶疑,眉間不自覺的蹙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為什麼拔不開...”想着想着竟有些急促了。
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意煉,屏息凝氣,阖眸閉耳,内力在他的體内瘋狂旋轉,他卻感覺到内力的稀薄無法支撐他再次拔出屬于他的劍。
結果,他赤手空拳的遲了将近半個小時。
楓鳴終于再也挂不出一個笑容,為了不失禮節,壓聲道:“你...你是不是在耍我?”
傅憫急忙解釋道:“诶诶诶,這可不怪我啊,那把劍...”話戛然而止。
楓鳴的眉間都蹙成一個“川”字了。
“你的劍呢?”他的嗓音沙啞至極,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周圍的竹木接連開始搖晃,鳥兒驚恐的飛翔于天際,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意煉...不認我了。”
轉瞬間,風頃刻停止,鳥兒的空鳴回轉于天地間,一輪一輪的回蕩着。
楓鳴的臉色及其不好看,一開始可能是因為他的遲到,但現在是對他再也無法拔出他的劍而感到的生氣。
“什麼...?”
“我...拔不出來了。”傅憫沉默的回答道。
楓鳴的語調降了下來,周圍的清風不再像頃刻間那麼的兇猛,轉化為徐徐清風吹動二人的衣角與墨發。
楓鳴偏過頭去,呼出一大口氣,道:“你在這等着。”
傅憫不禁有些疑惑的望向他,後者卻沒有多麼的等待霎時就離開了這裡,留他一個人。
傅憫的眯了眯眼,擡頭看向天空,天上的月亮依舊那麼刺眼,依舊無人可及,依舊憐憫天下陽光。
不過一會,楓鳴又回來,扔過一把劍給他。
他一把接過來,拿在手裡竟恍如隔世的感覺。
劍鞘通體以青玉為材,溫潤如玉,觸手生涼,劍鞘上雕刻着細膩的雲紋,線條流暢而優雅,仿佛是雲霧在空中輕輕飄動.雲紋之間,鑲嵌着幾顆小巧的珍珠,圓潤光澤,足以體現出這把劍主人的性格。
傅憫皺了皺眉頭,他握住劍柄,用勁一拔。
劍出鞘。
“吻塵...”他眼裡閃過一絲驚顫,擡眸望向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