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哭什麼呀，它隻是看着有點吓人，其實不怎麼疼的。”顧玉琤把包成粽子的手伸到李幸漫面前，還晃了晃來哄她。

李幸漫不是一個眼淚很多的人，這點她自己和顧玉琤都知道，但是這會兒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它們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裡啪啦地砸到地上，一種名為自責的情緒完全包裹了她。

“如果不是我剛剛在樓梯上沒有站穩，你就不用扶着我，就不會傷到了。”李幸漫低垂着頭，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顧玉琤受傷的那隻手，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越來越低，“我剛剛聽醫生說，傷口有點深，可能是要留疤的。”

“留疤就留疤嘛，那又有什麼，反正隻是手而已，又不是臉。”顧玉琤笑着用自己還完好的那隻手輕輕碰了碰李幸漫，想要減輕她的自責情緒。

“好了好了，明明是你受的傷，别再想着安慰我了。”李幸漫擡起頭，視線又飄向顧玉琤受傷的那隻手。

顧玉琤擡起右手仔細看了看，她想起剛剛那個稍微有點血淋淋的傷口，長度大概四五厘米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讓她聯想起了曾經李幸漫右眉下的那道淺淺的疤痕。

顧玉琤擡頭看向李幸漫的右眉，那裡附近的皮膚看起來光滑而又平整，沒有任何醜陋的疤痕。

她回想着剛剛在樓梯上經曆的一切，如果她不在的話，李幸漫正好會撞到窗戶圍欄上那片凸起的小鐵片，如果她沒記錯，撞上的位置應該正好是她的右眉旁邊。

顧玉琤輕輕皺起眉頭，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自己右手食指的位置。紗布把她的手背纏得嚴嚴實實，食指上那個還很明顯的燙傷傷疤就這樣映入她的眼簾。

她總覺得有些事情怪怪的，這種摸不清頭腦的感覺讓她心慌得要命，讓她對接下來不知走向的未來心生懼意。

“怎麼了？是不是又疼了？”李幸漫看顧玉琤半天沒有說話，隻是皺着眉頭打量自己受傷的手，就又開始擔心。

顧玉琤搖搖頭，她看着李幸漫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曾經的粉絲心理又開始作祟，她覺得自己心疼得心都要化了。

“這件事真不怪你，不是你沒有站穩，是你旁邊有人推了你一把。”顧玉琤當時站在李幸漫身後，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于是就多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她看到了那個人猛地使勁推了李幸漫。

“有人推我？”李幸漫記得自己當時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力氣，但是她以為隻是因為樓梯上太擠，大家人擠人地身體都有些不受控，摔倒爬起來之後，她的精力又死死地被滿手是血的顧玉琤牽引住了，根本無暇去看在場的人都有誰，就壓根沒往顧玉琤說的這方面想。

李幸漫知道經過這兩天的事後，學校裡很多人對她都有惡意，但是她想不出誰已經恨自己恨成了這樣：“是誰？”

“還能有誰。”顧玉琤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張表情冰冷的臉，“夏藝言。”

“我站在你後面，看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你的旁邊。我正想着拉你一把，離她遠一點，就看到她猛地推了你一下，你才猝不及防整個人向窗戶那邊倒的。”顧玉琤說着，生氣的情緒湧上來，讓她忍不住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