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外,看着渾身插滿管子的林海。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進入她耳朵裡,不免想冷笑。
“醫生說,他醒來的概率不足10%。”黃雯站在她身後,聲音壓得很低。
“足夠了,隻要他有概率醒,就吊着一口氣。”林疏月轉身就走仿佛對躺在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留戀,“通知董事會所有成員,明天下午三點召開緊急會議,就說林董事長出意外要死了。”
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留下了“遺囑,如果他有事無法出面,就把事務全權交給自己決定,該說是信任嗎?笑死人了,其實隻是為了他這些心血不落在外人手中吧,可惜他女兒從來沒想過繼承這些肮髒東西。
“季忘舒在哪個病房?”
“她被安排在樓下423。”
“走吧。”
林疏月的計劃一下子全亂套了,她都想直接把季忘舒丢馬路上自生自滅算了,她的幾個身邊人全進醫院了,煩死……
……
季忘舒的病房擺滿鮮花,全是她身邊那群莺莺燕燕送的。她正指揮護士調整輸液速度:“再快點,這速度比我奶奶繡花還慢。”
“不是我說,你……”林疏月話到嘴邊沉默了,突然不知道怎麼勸她好。
擡頭看見林疏月,紅發被燒了一半的女人咧嘴一笑:“喲,來交醫藥費了?”
“火是你放的,自己報銷。”林疏月毫不留情。
“倒是你這頭發……?”
“接的,不心疼。”
林疏月冷笑了一聲,扔給她一個U盤,“裡面是林海這些年的秘密賬本,夠你重建十個酒吧。”
季忘舒挑眉:“這麼大方?”
“都跟東升鬧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麼不信任你的,之前是我的問題。”
季忘舒難得的沉默了,她和林疏月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初二自己家破産了,還有那個……季忘舒冷哼了一聲,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但是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哎呦差點我就感動了,還以為你變性了呢。”
季忘舒手中把玩着U盤,指尖輕輕敲打金屬外殼,忽然笑了:“讓我猜猜——你要我幫你把這些賬本‘不小心’洩露給過來套我話的媒體?”
林疏月抱臂站在窗邊:“不,我要你直接交給董事會。”
“哈?”季忘舒手一抖,輸液管跟着晃了晃,“那群老狐狸可都是你爹的狗腿子,你這是要逼他們狗急跳牆?”
林疏月轉頭看向季忘舒,眉頭狠狠一跳“如果不是某人把酒吧炸了,我也沒必要走這種險招。”
“那你咋不自己去?”
“如果我和整個董事會為敵,你猜那些事情會不會被捅到她面前。”
“你現在真是畏手畏腳的。”她當然知道林疏月說的是誰,季忘舒也是沒想到,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有這麼一天。
她也算見過林疏月活潑開朗的樣子,那時候甚至季忘舒可以說是拿她當一個小妹妹看待,因為無論是性格還是想法都太天真了,一看就沒有經過家裡長輩的規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