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林疏月沒說,竹簾外的人聲忽遠忽近,輕輕敲了敲她們這桌的屏風。
……父親那邊還是有人跟來了。
林疏月隻是垂眸舀起一勺冷掉的味增湯,果然吓到了,心裡暗自歎了口氣,再等她緩一會吧,反正就算真的碰上了自己也有辦法解決。
她并不意外夏樹的震驚——當年自己第一次發現的時候這些的時候,歇斯底裡質問父親為什麼,得到的無非就是再一次被蒙蔽的雙眼。
但是林疏月從來不後悔那年撞破父親的僞裝,比起養尊處優的“公主”現在的一切才是她想要的,遲早有一天這些人都會付出代價。
“想退出了?”這是林疏月對夏樹最後的“仁慈”,就如同劊子手給死刑犯遞的斷頭飯一般。
如果夏樹執意選擇繼續,林疏月就不會再問她是否想退出。
“雖然是我自己要聽的,但是你把這些告訴我,就不怕我直接報警?”明明怕得聲音發顫,卻還是鼓起勇氣說出自己認知裡最優的解法。
“報警?如果東升怕警察早做不成現在這麼大,你猜那些警察的上頭吃了多少回扣?”說着說着林疏月忽然想笑,那些人模人樣的老董事們用金錢圈養出的“狗”,可不會用這麼拙劣的威脅。
看着夏樹震驚的目光,心中再次感歎夏律師對她的保護真好啊。
同時林疏月給她幼稚想法的下最後可能性“小時候,我像你一樣天真,拿着賬本去找警察,第二天經手的人就‘意外’墜樓了。”
夏樹張了張嘴“你想問我為什麼能走到警察局?”林疏月接上了她沒說出口的話。
“嗯”
“因為我父親想讓我明白什麼才是“對”的道路”
夏樹急促的呼吸聲敲打着耳膜,但她比林疏月預想中更快鎮定下來的模樣倒讓她意外——到底是夏律師的女兒。
“有人來了。”林疏月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提醒夏樹道。
“這個店裡的都是你的人嗎?”夏樹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且不說為什麼學校後街會開這麼貴的店,主要是林疏月怎麼可能大庭廣衆和自己說這些。
林疏月看了眼夏樹,輕笑道:“算是吧,這家店老闆是我父親以前的手下,一直看不慣我父親的行事方式,但是聰明的沒有選擇反抗,直接就辭職了,後來金盆洗手開了這家店。我幫過他幾次忙,他便願意配合我。”
幾句話的時間,腳步聲已到了屏風外。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毫無禮貌的掀開屏風,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
素質欠佳。
“王叔,好久不見。”林疏月有些震驚來的居然是這麼個……雜魚,她迅速調整表情迎上他的目光,敷衍的寒暄。
王經理的視線流轉間,定格在夏樹身上,剛要開口,林疏月突然起身擋住他的目光,鞋尖狀似無意踩住對方鞋尖:“上個月您兒子在瑞士賬戶的流水很好看。”
王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定道:“林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無端污蔑可不好。”
林疏月聽着他陰陽怪氣的話,露出一抹嘲諷:“叫你一聲王叔真拿自己當人了?有沒有污蔑你,你自己心裡清楚。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覺?”
王經理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不敢直視林疏月的眼睛。“咱們都是為東升做事的,何必把關系鬧得這麼僵呢。”
“我也想好好說,可你剛才那沒禮貌的樣子,實在讓我沒法心平氣和。”林疏月冷冷地說道,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王經理疼得皺起了眉頭,但又不敢發作,隻能咬牙切齒地說:“林疏月,你别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