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夏樹便總是躲在林疏月，在宿舍低着頭，沒有要緊的事她連社團都不去了。

又是一天夜裡，她蜷縮在宿舍床角，陽台門縫透進一縷夜風，裹挾着若有若無的煙味，像是林疏月無聲的挑釁。

根本就一點素質都沒有，喜歡讓别人聞二手煙是吧，下次都裝袋子裡讓她自己吸進肺裡回收。

當然隻能在心裡想想。放現實光是林疏月的冷臉就夠自己喝一壺了。

心思回籠，她盯着手機屏幕上搜索出來的——名為《如何判斷自己對同性好友感情》的匿名論壇帖。

指尖懸在貼子上許久，最終洩氣般将手機倒扣在枕邊。

“咔嗒。”陽台門鎖輕響。

夏樹猛地翻身坐起，隔着床簾縫隙窺見林疏月的身影。如瀑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搖晃，勾的夏樹心癢癢的。

林疏月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夏樹正想偷摸夠着看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

月:“你打算偷看到什麼時候？”

夏樹險些從床上滾下來，慌亂中扯上床簾掩飾，然後回林疏月的消息：“誰偷看了！我找剪刀呢。”透過分屏消息剛發出去，卻因為手心出汗，手機從指縫滑落，“咚”地砸在地磚上。屏幕朝上，頁面尚未熄滅。

“你……” 不是這人後腦勺上長眼睛嗎，她怎麼又知道自己在看她，明明沒有回過頭。

林疏月彎腰撿起手機，指尖無意觸亮了屏幕，朝着夏樹的床走來，屏幕停留在夏樹剛發出去的那句話和那篇帖子。

夏樹僵在床上，耳膜轟鳴。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手機質量不好一點，幹脆摔壞就好了。

可惜的是并沒有，在床簾的縫隙中，她看見林疏月的目光在屏幕上凝了一瞬，睫毛輕顫——這是她第一次在林疏月身上捕捉到類似“動搖”的痕迹。

床簾被輕輕掀開一角，刻意壓低的聲音透過其中傳過來“這是你說的找剪刀？”

夏樹在床上裝死，隻有自己不出聲，林疏月就不知道自己在床上。。。。

“《如何判斷自己對同性好友感情》。”林疏月輕聲念出标題，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讀一篇論文摘要。

夏樹想一把奪回手機，卻生生控制住自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誤會。”

“誤會什麼？”林疏月倚在床梯旁“誤會你在研究性取向，還是誤會你在研究——”她頓了頓，“我？”

夏樹的呼吸凝滞了。

林疏月舉起手機晃了晃，拇指按在夏樹鎖屏鍵上，屏幕徹底暗下去：“你該設置自動鎖屏。” 然後遞給夏樹。

“你為什麼不問？”夏樹攥住她的袖口，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問什麼？”林疏月的目光落在她發顫的指尖，“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床簾外傳來蘇陽翻身的聲音，夏樹觸電般縮回手。

“我不在意，但是希望你能認清自己是什麼感情，還是說你就是這麼輕浮的一個人，我們隻認識了一個月。”

夏樹被林疏月說的啞口無言，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了，這不是正在認清嗎，結果直接被本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