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直到早上九點多鐘才結束,距離剛才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薄承彥在酒店待了一會,總助已經訂好了返程的機票,明天一早。
大概還是可以趕上他生日當天的。
隻是不午夜零點。
今年的生日禮物是一個私人定制的手表,腕帶沒有那麼粗,比較精巧。
祈景還在長身體,四肢都比較纖瘦,太寬的表帶也不好看。
薄承彥看了下那個盒子。
眉眼很溫和。
但就在這時,手機傳來了震動聲,遠程控制顯示目标在移動,體溫也在急速降低。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薄承彥面色微變,擡手就去打電話,心裡什麼想法也沒有。
電話接通了。
但是刺啦刺啦的——
“喂。”
“……先生……喂……我……”
雖然斷斷續續的,但他的聲音還算平穩,應該沒有出大事。
電話無法溝通。
薄承彥直接起身,單手拿着手機去撥另外一個電話。
夜色深沉,他眉眼微蹙。
“去找祈景,我和他通話不流暢,去看看他怎麼了。”
那邊的人似乎是愣了下,因為這邊仍然是一片月色清朗,不過還是立即行動了。
薄承彥很難形容那幾分鐘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是焦慮麼?
也算不上。
總助被半夜喊過來,草草高價改了機票。
紅眼航班啊!草!
但是收到大額轉賬的時候,又忍不住唇角上翹。
生前何必多睡,死後自然長眠。
景區沒有什麼事。
吩咐人去找過去,才發現那幾個孩童的帳篷裡沒有人了,上面報了失蹤案。
薄承彥又試圖再去打過電話,但不行,打不通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冷靜了。
*
幾個小時前——
祈景有些擔心地看了下手表,已經五點鐘了,超過了林與澤說的四點四十五。
尤其是薄承彥告訴他有信号覆蓋不到的地方,溶洞……
不會去那裡了吧?
現在還沒回來。
少年去周邊的天文愛好者那裡問了問,對方建議他再等一會,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一直又等了半個小時,五點半了。
祈景很難不擔心,夜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他們的蛋糕派送都到了,根本就沒有胃口了。
要有責任心,要和同學相處融洽。
遇到事情要冷靜。
腦海中響起那沉穩的嗓音。
……
報警或許是個好辦法,可是這會加劇朋友們的愧疚感,他們一定會認為毀了他的生日。
祈景在這裡學到了很多知識,他想了想,偷偷地離開了帳篷,肩頭帶着996。
有外挂應該不成問題。
三個小時後——
出了大問題。
996是成功地帶他找到了朋友們,但是這史萊姆吃太零食導緻功能受損,讓它屏蔽手環信号,結果手環冒煙了。
它在路途上标記好路徑。
标記點亂碼了。
祈景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欺騙,和同學坐在溶洞裡面面相觑,低頭扣手指。
但其實他心髒怦怦的。
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阮珩會在京市讀大學,是top3,但是他家境貧寒,自立自強當家教,還兼職酒吧的調酒師。】
【是在被人騷擾下藥的時候遇見薄承彥的,然後兩人一夜情。】
祈景根本就沒有心情聽。
溶洞地下有水,下來的時候已經實屬不易,找到人的時候大家還在歡呼。
結果找出去的路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碰壁。
“……”
黃澤心情很好地說:“沒關系,就算是我們共患難了,明天肯定會有人找我們的。”
“不過小景怎麼找到我們的?”
“心有靈犀!”黃澤還是力量滿滿的。
林與澤隻是蹙眉,“我們毀了他的生日。”
一時間有些沉默。
祈景磕磕巴巴地說不是不是,他剛才一直在走神,薄承彥給他打電話了。
完了。
他這麼不聽話要被換掉的概率恐怕大大提升。
少年糾結死了。
不過就在這時,996突然道:【恢複了,我複原了我們來的路了,走!】
祈景一下子眼睛亮了起來,對朋友們道:“我想起來了路了,再試一次,這次一定可以!”
盡管大家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沒有一個人掃興,再次在淺水裡跟着走。
手牽着手,肩膀抵着肩膀,恐懼沒有多少,隻是興奮。
少年人不知害怕為何物。
直到黃澤聽到了些悶悶的響,突然來了一句,“外面不會下雨了吧?”
林與澤蹙眉:“閉嘴吧你。”
這裡本來空氣就比較稀薄,還有水,上面再一下雨……這裡可是山區。
不敢想會不會被淹。
過了五分鐘左右。
好消息:真的找到出口了。
壞消息:外面好像真的在下暴雨,有石頭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