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哭得停不下來,夏天來扶她時,她看到夏天的手上都是血,還紮着一些玻璃碴。
她心髒緊縮,非常緊張,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去和警察交涉,讓夏天跟她一起去醫院,先去處理傷口。
這之前,警察提出,夏天作為“鬥毆”的另一方,需要留在現場等待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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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睡着了。那些人給她下了迷幻劑,幸好劑量不大,已經注射了解毒針劑。
她強撐着,看着醫生處理完了夏天的傷口,聽說沒傷到筋骨之後,松了口氣。再也抵不過體力和精神的極大消耗,加上藥物殘留的作用,很快就昏睡過去。
夏天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不需要留院觀察,他坐在徐楠的病床邊,注視着她。
他無法忘記打開門的那一刻,平時總是鎮定自信的那雙眼睛,眼神渙散,充滿驚懼。
她看着他,開始痛哭失聲的那一刻,他心裡又疼又怒,夾雜着後怕。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夏天回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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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北城電視台有跨年晚會。
路臨之這幾個月雖然推掉了很多工作,但是年底的一些活動,可能是提前幾個月甚至半年就打過招呼的。雖然沒簽合同,但是路臨之對于答應過别人的事,除非是不可抗力,都會踐諾出席。
他的節目是開場沒多久的一首歌,很快就結束了,和主辦方提前說好,演出完就走。
蔡磊來接他,上了車,路臨之準備給徐楠打個電話,問一下她出差回來了嗎?如果沒回,他計劃明天直接去找她。
還沒來得及撥出,蔡磊就把另一個手機遞了過來:“曲姐找你。”
路臨之接過來。
“臨之,你演出結束了?”
“是的,你吃好飯了嗎?”
“還沒有,我讓他們準備了幾個菜,你過來一起吃飯吧。”
“我還有點事......”
“臨之,我有事找你商量。高陽今天打電話來,和我吵了一架。”曲韻之打斷了他。
路臨之沉默了一會兒。
“臨之,我讓你為難了是嗎?”
路臨之想了想,“我馬上過來,你先吃,不要餓着。”
曲韻之雖然在歐洲生活了很多年,但在飲食上的口味還是偏好崇城的味道。蔡磊給曲韻之找服務團隊時,專門提醒過,負責餐飲的一定要是崇城當地人。
路臨之到的時候,看到滿滿一桌家鄉菜。
曲韻之開了一瓶崇城當地産的白酒,給路臨之倒了一杯。
“今天雖然不是農曆新年,但是也算是過年了。我不能喝酒,你喝一點,連我那份,咱們很多年沒有一起過年了。”
路臨之沒有拒絕,他今晚有些話想和曲韻之說,喝點酒,也許更容易開口。
他給曲韻之盛了一碗湯,“馬上做媽媽的人了,不能任性,要按時吃飯。”
曲韻之懷孕馬上滿五個月了,小腹已經有了明顯的隆起。她輕撫着自己的腹部,臉上帶着溫柔的笑,神情從容安定,“我會做個好媽媽的。”
這句話,更像是一個祈願。
路臨之看了她一眼,“高陽打電話說了什麼?”
這是曲韻之回來以後,路臨之第一次主動提起高陽。對于曲韻之的老公,他了解不多,有限的幾次見面,彼此印象都不是很好。
曲韻之一改剛才的平靜,臉上顯現出惱怒的神情,“他讓我回去。說要是我還不回去,他會采取手段,把我綁回去。”
路臨之喝了口酒,口吻平靜:“韻之,我也想問你一下,你怎麼考慮的?關于孩子出生以後。”
“這是我自己的孩子!”曲韻之回答地很快。
“韻之,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高陽是孩子的父親,你們的婚姻也還存在,如果可以,你是不是為了孩子考慮下,好好和高陽聊一下。”
“你不想管我了嗎?”
“韻之,不要這樣說。你知道的,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你需要我,我也會一直都在。”
路臨之看着曲韻之,眼神平靜無波。“我隻希望你幸福。而我覺得,你并不是真的要和高陽分開。”
“沒有!我恨他。”
“你在一年多前重新聯系我時,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那時候你的精神狀态不太好,對高陽有很多抱怨,我很自然地認為,你的婚姻不幸福。”
曲韻之稍稍有些不安:“你是什麼意思?”
“韻之,當年你不告而别,我那時候為了找你,都快瘋了。追到歐洲去,你不肯見我。”
路臨之又喝了一杯酒,平靜地繼續說下去。
“上次高陽聯系了我。我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有一句話提醒了我,我和你之間早就沒有了可能。這麼多年,你心裡一直有個結,不肯對我說,我想你可能永遠不想告訴我。我曾經為此很痛苦,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很明顯,你對高陽說了。你在他面前可以毫無保留,或者說是肆無忌憚。不僅因為你知道他愛你,比我當年更愛你;我猜還因為,他代表着你的新生活,和崇城無關,和過去無關。”
曲韻之打斷他:“當年?臨之,你不再愛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