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地上的少年架起來,撩開他的劉海,露出那些被煙頭燙傷的疤痕:“這小子半張臉都毀了哦,所以才用劉海擋着,可笑吧。”
可惡!這群人!
吉野順平低垂着眼,咬着牙,就連拳頭也握得緊緊的。
看不清那個女生的表情,吉野順平隻祈禱她能趕緊離開。
可惜沒有,他聽到對方拖長着聲音:“诶——是大哥哥們做的嗎?”
那幾個混混邀功似地哈哈大笑,一邊說,一邊點燃了一支煙:“不是哦,但是你想看嗎?我們也可以現在就弄給你看哦。”
“太好了,這樣就不會——搞錯對象了。”
少女話音未落,原地已不見她身影,下一秒,她已躍至吉野順平面前。
少年忽覺身體一輕,再一側目,拽着他的那兩個混混就被掀翻了一轉,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呻吟。
又一個旋身,少女直接踢上了混混頭頭的肚子,讓他撞上了身後的牆壁,又仿若他根本沒什麼重量一般,幾下就把三個人壘在一起。
少女一隻腳踩在他們背上,微昂着頭,皺着眉像是回想了些什麼,聲音冷若冰霜,但說出的話卻像是在棒讀:“知道和别人打交道時的底線嗎?”
三個混混鼻青臉腫,不敢搭腔。
少女腳下一重:“說話。”
那三個人立馬顫巍巍地回應:“不、不知道。”
……怎麼微妙的有點像大姐大,吉野順平抱着右臂站起身,靠着牆壁觀察着她。
夏目琉衣仔細回想了下自家竹馬的中二期,清了清嗓子,學着他當時的表情道:“就是不要威脅到别人的尊嚴,知道嗎?”
尾音上揚,十足危險的語氣,那三人痛哭流涕地道歉:“對、對不起!”
“我們也是聽說這個人好欺負才這樣的!”
“真是對不起!”
少女皺緊了眉,尾音上揚,顯得十分地不好惹:“哈?
“因為别人這麼說,就來欺負别人以彰顯自己本事的人,就是人渣。”
吉野順平聞言一愣,有些出神地看着少女的身影,對方從容不迫地拿出手機,撥通了警察電話。
“送你們去喝喝茶吧。”
诶等等,總之,诶——?
人生十五年,第一次進警察局,吉野順平有些戰戰兢兢,他悄悄瞥了眼旁邊的女生,她平靜又從容,由内而外散發着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
奇怪的是,她手上被隐隐的黑霧包裹,右手最濃,但周圍的人絲毫沒有反應,就好像看不到一樣。
盯的時間長了些,引來少女奇怪的一瞥,他像是受驚的貓一下子把視線移開了。
啊啊,真是失禮,肯定要被她以為是奇怪的人了,吉野順平縮了縮身子,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懊惱。
做完筆錄出來,已是三個小時後,早已過了飯點,在夏目琉衣的建議下,兩個人在便利店買了些東西,在公園裡坐了下來。
少女兩眼放光地吃着冰棍,具現化一點地說,她身邊都冒起了小花。
吉野順平悄悄看了一眼她,抿了抿唇,聲音低低地:“謝謝你。”
這次伏黑惠可告不了她的狀,哼哼哼——
夏目琉衣心情十分之好,她停住秋千,擺了擺手:“沒事。”
“被人打了要還手,要是打不過的話,就跑,知道嗎?”少女的表情極其認真,好像在說着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有些語重心長。
吉野順平有些哭笑不得,又想起了在巷子裡對方說的那些話:“剛剛在巷子裡,你說的那些話是……”
他對人的情感表達十分敏感,剛剛少女狀似十分地不良,但她說的話就像是背出來的,一點感情都沒有,更像是在模仿着誰。
“诶?”夏目琉衣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啊,借用了下别人的話,是不是有點好笑啊。”
吉野順平連忙肯定道:“很帥啊!”
“真的嗎?”
“真的!”
像是怕她不信,少年極其用力地點頭,夏目琉衣笑了笑,從袋子裡掏出一瓶飲料遞給他:“喝點水吧。”
“啊,謝謝。”少年有些受寵若驚。
“我叫夏目琉衣,就讀于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級生。”
“我叫吉野順平,也是一年級。”
其實在警察局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但此時是對方主動交換名字的,吉野順平頓時就有種被好好尊重了的感覺。
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吉野順平心中下定結論,然後有些好奇這個從未聽過的名詞:“咒術?這是什麼?”
解決完一根冰棍,夏目琉衣用紙巾擦了擦手,腳尖輕點,晃起了秋千:“啊,一般對外說的是宗教學校哦。”
吉野順平敏銳地捕捉到了限定詞:“一般?”
夏目琉衣:“嗯。”
少女沒打算透露太多,吉野順平看了她一眼,誰料和對方肩上的一個粉色物體對上了眼。
粉色團子眨眨眼,他也眨眨眼,然後他驚叫一聲,朝秋千後摔了過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這是什麼啊!”吉野順平指着她肩上的勿怪,聲音發抖。
“哎?你看得到啊。”夏目琉衣有些驚訝,她摸了摸肩上的勿怪,介紹道,“這是勿怪,是一種怪異,要好好謝謝它哦,是它幫了你。”
彼時夏目琉衣剛剛排隊買完甜品,正準備回東京,就看到不遠處的樹下,一個特别慌張的身影,周圍人潮如織,但無一人注意到它。
“小勿怪喲,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