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守兼定雖然壓低了音量,但根本無用,輕飄飄的話語直接傳入了一衆刀劍的耳中。
堀川國廣哭笑不得,扯了扯他的衣服,用手掩唇低聲道:“卡内桑,主公看過來了哦。”
和泉守兼定立馬端坐:……目移。
此等境況下,一些主控刀完全憋不住,就要起身結束這場刀劍控訴大會,誰料齊齊被身邊的同僚捂住嘴拖了下去。
新來的幾刃刀劍見主公這般模樣,也有些稀奇,印象裡他們這位小主公總是行事果斷,和現在這般像是哪家孩子做錯事,被家裡大人發現後的模樣,可是完全不一樣。
但他們來的時間不長,并不是看着小主公長大的,所以還是把“戰場”交給本丸“老人”們吧。
大和守安定歎了口氣,聲音清朗:“主公大人,雖然知道你的實力,但是我們也會擔心你的。”
一期一振認同般地點點頭:“對啊,您若是受傷,我們都會自責的。”
夏目琉衣擡眸,對上一衆刀劍的目光,心中有暖流流過,她福至心靈,決定緩和氣氛,一手撫上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不是好好回來了嘛,看,一點傷也沒有哦。”
明石國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半眯着眼,語氣平平:“這可不是在誇你啊。”
夏目琉衣又縮了回去:“哦……”
再這麼說下去,主公大人該蔫巴了,一衆刀交換了幾個眼神,藥研藤四郎道:“我們是大将你的刀劍對吧,不是觀賞用的配飾,下次請帶上我們。”
夏目琉衣抿了抿唇:“可是大家都是一個人嘛,而且審神者的内鬥……”
怎麼能把你們牽扯進來,雖然可能性不太,但萬一呢,萬一她們輸了,留給你們的,就隻有刀解的下場啊。
自家主公的言下之意,閱曆高的刀劍心下明了,這場“控訴大會”也該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三日月宗近遞了個眼神,幾把刀接到示意,便開始他們下午早已模拟好的劇情。
燭台切光忠率先道:“盡管是這樣,也要跟我們說一下啊。”
小狐丸補充:“身為刀劍,本該立于主人身前,吾輩們可是護主之刃啊。”
“難道主公……是覺得我們不太可靠嗎?”許是第一次被安排劇情,來欺騙主公感情,山姥切國廣拉緊了被單,遮住自己漲紅的臉和有些泛紅的耳,眼神飄忽。
鬼丸國綱面色陰沉,嘴角下瞥:“不認為我們是同伴嗎?難道又要四處徘徊了……”
宗三左文字哀怨地歎息:“果然籠中鳥終究是籠中鳥。”
“兄長大人。”小夜左文字立馬撫上自家兄長的手,擔心地皺起了眉。
“小夜。”宗三左文字立馬抱住弟弟,舉起袖子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活像是在演什麼苦情戲。
夏目琉衣連忙擺手否認:“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還有你們戲過了!
早都極化了八百年,還沉浸在過去的設定了幹嘛啊喂——你們就瞅準了她吃軟不吃硬是吧?!
亂藤四郎雙手環胸,有些氣惱:“就是啊就是啊,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幾刃短刀立馬加入行列,鲇尾藤四郎一手捂嘴,眼角泛出淚花:“原來阿魯金一點也不信任我們,哭哭——”
秋田藤四郎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嗚嗚,我會好好訓練,好好保護主公的。”
話畢,粉發短刀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鳴狐坐在他旁邊,立馬拿起紙張,替小短刀揩了揩鼻子,旋即皺起眉也不贊同地看了夏目琉衣一眼。
鶴丸國永唯恐天下不亂,不知從哪掏出一張手帕,開始唱他不知道從哪聽的和歌,然後拉開大廣間的側門,坐下45度角仰望天空,背影顯得十分孤寂落寞。
——如果他肩膀沒有輕微抖動的話。
夏目琉衣眼神死:“我錯了,你們收了神通吧。”
戲過了,戲真的過了。
她深深反省,是不是不該給本丸牽網線安電視,這群刀子精看的苦情劇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三日月宗近除了最開始說了那麼一句話,就成功隐形,在旁看戲,此時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善哉善哉。”
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目光掃了一圈,又看了看旁邊的主座,自家主公像霜打茄子般,蔫蔫的,他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
大和守安定拍了拍他的肩,氣聲道:“這樣就好了吧。”
加州清光看着被小短刀圍着的主公,心下一松,也勾唇笑了笑。
嘛,總歸認識到這次做錯了就行。
“阿魯金——”
長谷部壓切終于掙脫同僚的束縛,一個滑鏟到她身邊,深吸一口氣就要開始吟唱,卻被人扯住了領子拉開:“是是,演完了,就讓主公吃點水果消食吧。”
“歌仙,你這家夥!”
把長谷部擋在後面,歌仙兼定将果盤放到夏目琉衣面前,溫和道:“是今天新買的哦。”
夏目琉衣揚起嘴角道了聲謝,低頭一看,就絕望地閉上了眼。
淡黃色的果肉,紅彤彤的果皮,貼心地切成小兔子狀的外形——卻怎麼也掩蓋不了這是個蘋果的事實。
“阿魯金!”
“怎麼了?!”
“蘋果有毒嗎?!”
“可是阿魯金還沒吃啊???”
“莫——讓你們别那麼嚴肅吧,把阿魯金吓到了!”
“啊啊,阿魯金,我們錯了錯了,你醒醒啊,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