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琉衣感覺心裡那股氣順下去了:“對,那個審美奇特的眯眯眼。”
五條悟無奈:“喂喂,不要因為一個夢,就中傷傑啊,你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嘛。”
夏目琉衣扼腕歎息:“所以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最愛他。”
五條悟:“……琉衣你認真的?”
夏目琉衣:“真的不能再真。”
通話以五條悟承諾會去找那個黑色盒子為結束,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夏目琉衣有些出神,半晌,她喃喃自語:
“人的願望要強大無數倍”嗎?
————
高專内。
夏目琉衣熟門熟路地沿着山道往上走,邁入教學樓,推開了一扇門。
“哦呀?”
坐在辦公桌前老實寫報告的丸子頭男人擡起頭,有些詫異她的到來。
“你來找我?這可真是稀奇呢。”
夏目琉衣毫不客氣,也絲毫不拘禮,就那麼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開門見山道:“聊聊吧。”
“又聊?”夏油傑歎了口氣,然後放下了手中的筆,扶額苦笑道,“從幾年前開始,你就時不時地來找我聊天,那家夥很吃醋哦。”
夏目琉衣“嘁”了一聲,下巴微昂,像是隻驕矜的小貓:“也不知道是誰鑽窟窿眼出不來,還要小孩子來開導。”
“好好,那麼琉衣小朋友這次又夢到了什麼,要來找我談心呢?”夏油傑笑着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旁,拿起一盒茶罐舉了舉,好脾氣地問道,“喝茶可以嗎?”
夏目琉衣毫不客氣,甚至在椅子上調整了個更為舒适的姿勢:“還要糕點,甜甜的那種,但不要齁甜的。”
夏油傑應道:“好好,上次吃的那個曲奇可以嗎?”
夏目琉衣:“抹茶的嗎?”
夏油傑:“……喂喂,你是不是過于自在了些,我好歹未來也是你的老師吧。”
夏目琉衣撇撇嘴,坐在旋轉椅上,雙腳一蹬,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然後她身體前傾,手肘放在膝上,做出一個深沉的姿勢。
還沒開始吟唱,就被夏油傑叫停,他一手端着放好了曲奇的碟子,一手捂住半張臉,看上去極其不想回憶過去的樣子:“好了好了,抹茶的和黃油的都有,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夏目琉衣:“哼哼——”
夏油傑和夏目琉衣其實不對付,雖然可以說是小姑娘單方面的不對付。
緣于從小看的漫畫,她一直覺得眯眯眼都是怪物,換言之,就是沒有什麼好人,而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黑芝麻湯圓。
對她的評價,夏油傑表示,他們倆半斤八兩,不相上下,誰也别說誰。
她是在他高專二年級的時候出現的,小姑娘六七歲的樣子,個子也不高,瘦瘦弱弱的,看上去風一吹就會倒。
小小一隻,拽着五條悟的褲腳,就顯得更加嬌小,顯得有些……弱。
雖然看她表情,她十分想給這個監護人一拳。
彼時五條悟雄赳赳氣昂昂,揚言要教她咒術,結果星漿體事件後,六眼越來越忙,教學的任務莫名落到了他身上。
那時的夏油傑,正岌岌可危地呆在天枰上,精神世界即将崩塌,卻是夏目琉衣拉了他一把。
某次教學後,小不點一雙眼睛澄澈如鏡,盯着他囫囵吞下咒靈,表情有些難以言喻,但還是好奇地問他:“咒靈是什麼味道的?”
他一愣,眼神一暗,言語間莫名帶着一絲苦澀:“你不會想知道的。”
夏目琉衣了然般地點點頭,随後評價:“那就是很難吃了,那你還吃那麼多,受虐狂嗎?”
夏油傑表情僵在了臉上,他蹲下,伸手扯了扯小孩子的臉:“你才六歲,誰教你的這個詞。”
夏目琉衣作勢要咬他,卻被男人靈巧躲過,她鼓了鼓嘴,吐出兩字:“……電視。”
小孩子紮着兩個低馬尾,淺色的頭發微卷,卻很柔順的垂在腦後,穿着幼稚園的校服,脖頸後挂着一個黃色的兒童安全帽,看上去極其乖巧且可愛。
——嘴卻偶爾很毒。
一路無言,回到高專,夏油傑兀自陷在記憶中,等反應過來時,剛剛還乖乖牽着他的小孩已遠遠落在身後,蹲着身子,小小一團,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走回去,蹲下身扶住她:“怎麼了?肚子痛嗎?”
夏目琉衣的右腳踢了踢,示意他:“鞋帶散了。”
夏油傑有些想笑,但極好地掩飾住了,剛幫小不點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他就聽到對方滿含困惑的聲音。
“所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明明不好吃,還要吃下去。”
這個話題還沒揭過啊。
“我的咒術是咒靈操控啊。”
“夠用就行了吧,可是你一直在吃啊,明明不好吃。”
“因為要變強。”
“變強?像那家夥一樣?”
夏油傑苦笑,眸色微黯,如今可能不再是“我們是最強”了吧:“撒,誰知道呢。”
夏目琉衣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在少年有些訝異的目光中說:“你說的是‘要’,不是‘想’吧,那你為什麼要變強。”
“因為……強者要保護弱者啊……”
盡管他現在也在為此動搖。
夏目琉衣眨了眨眼,道:“你是什麼傲慢的聖人嗎。”
夏油傑頭上出現一個十字:“哈?”
别的不說,你這還沒他一半高的小鬼知道這啥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