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轉過頭沖尤利把話說完:
“——價格在6加隆以下的?我們目前隻有這麼多可以自由支配。”
尤利看向喬治手裡的錢袋,了然地笑了一下。
他的手掌因為她的目光而有種被灼燒的熾熱。
喬治下意識想将手攥得更緊,好在他及時刹住了。
尤利沖他們擺擺手:
“謝了,但是不用,你們攢下來自己花吧。”
她轉過身腳步輕快地走了。
喬治松了一口氣,卻又不明白自己在擔憂、或者說緊張什麼。
尤利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新知識的懷抱了。
時間得回到一小時前,在她從貓頭鷹屋棚前往禮堂的路上。
彼時尤利正在思索《賢者之石:理論與實踐》中講到的煉金術三大分支:物質轉化術、生命煉金術與靈魂煉金術。
她試圖将這些分支與她目前了解的範疇結合在一起,比如:對重傷病人進行細胞(巫師界好像沒有這個說法)重組,算不算一種未完成的生命煉金術?它們的應用規則也很合理:等價交換,即死亡不可逆轉,非常公平。
尤利又繼續延伸到了一些“極端”魔咒上,比如:牢不可破咒誓言是不是算某種意義的靈魂契約式煉金術?包括不可饒恕咒所剝奪的生命代價将由施法者的靈魂承擔,這難道不也是靈魂煉金術的範疇?
她體會到煉金術這一學科的美妙之處:它像是某種原理,滲透着世界的方方面面。
尤利低頭任由自己的思緒發散着,她不敢相信這樣有趣的學科竟然在霍格沃茨是選修而不是必修,甚至直到六年級才能申請——六年級還能學個什麼?
忽然,尤利的視野出現了一雙精緻的男士高跟搭扣靴,紫色的鬥篷拖在地上。
“好久不見了,尤利。”
鄧布利多校長穿着他的“魔法睡衣”,面容溫和地和尤利打招呼——或者說其實是一種蹲守?
于是尤利再次成為了校長辦公室的客人,這個頻率已經使牆上的曆任校長們懶得掀起眼皮觀察一番了。
鄧布利多校長喝了一口紅茶,檸檬雪寶糖成堆的擺在他們中間。尤利嘗了一顆,外層是硬糖,裡面是滋滋作響的糖粉夾心——還不錯,但是對她來說有點太甜了。
“最近我在忙一些私人事務,一直沒有詢問你的煉金術學習進度,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嗎?”
尤利喝完自己這杯紅茶,鄧布利多擡了一下手指,茶杯立刻又被續滿了。
“還挺順利的,鄧不利多校長。我接下來準備學習古代如尼文,等到我開始真正将煉金術與魔藥相結合,問題或許才能源源不斷的暴露出來。”
古代如尼文不僅是煉金術的語言工具(尼克·梅勒的很多煉金術手稿都是用如尼文撰寫的),更是其技術實踐的核心媒介,尤利已經做好了刻苦學習的準備。
“可喜的進度,尤利,我為你感到驕傲。那麼,你對煉金術現在是什麼想法呢?”
尤利垂下眼思索了一會。
“非常有趣、意義深遠的學科,我相信它的意義對于我的香水魔藥來說絕不隻是提高效率這麼簡單。本來在路上,我還在想這樣的學科為什麼是選修而不是必修——不過我現在意識到這或許和它的危險□□息相關。”
鄧布利多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手柄,他不動聲色地提問:
“這從何說起呢?”
尤利來了幾分興趣,她把茶杯輕輕放到杯托上。
“我這幾天在讀《賢者之石:理論與實踐》,這本書提到煉金術三大分支,也就是物質轉化術、生命煉金術與靈魂煉金術。第三部分靈魂煉金術的内容缺了幾頁,我本來也沒有很在意,不過後面當我試圖将它和實際應用展開聯想時,我意識到了它的......嗯,某種潛力?不過很危險,也非常公平。”
“我相信你有更具體的想法。”
“我想那隻能算某種猜想,校長。”
尤利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
“不管哪種分支,煉金術的終點就是追求某種永恒。物質轉化術的極點已經由尼克·梅勒大師做到了,像魔法石這樣耗費百年資源的聖物我想難以再出現第二個。那麼如果有人想通過其他途徑獲得永生,靈魂煉金術或許會成為他眼中的捷徑——即使代價我認為應該是腐蝕靈魂。”
“一個靈魂被腐蝕的人追求永生,很難說這不會成為一場災難。”
尤利用這句話平靜地做了總結。
鄧布利多的心情絕不像他的表情一樣冷靜。
他見過很多天才。他們中的一些剛愎自用,一些玩弄權勢,一些一派赤誠,一些則徹底堕入黑暗。
尤利夾雜在他們之間。
她敏銳而謹慎,刻苦卻知足,絕不輕易踏足任何一個陣營。
鄧布利多難以找到她的弱點,事實上他認為大部分人的弱點都是自己制造的,但尤利顯然不喜歡給自己找任何麻煩,身世的中立似乎決定了她立場的中立。
可她必須到我們這裡來。
再一次,鄧布利多在心中默念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