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生氣了。
睡了一覺,陸思遠覺得自己好多了,醒的時候,歲寒坐在他的床頭,就盯着他什麼話都不說。
“怎麼了?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嗎?”
陸思遠突然想起來,昨天睡得急好像忘記做每天必須做的事情了。
“時間要到了吧。”陸思遠撩起歲寒耳邊的藍色頭發别在耳後,呼出的氣體輕輕吹動着他臉上的絨毛,紅潤的唇越來越近。
即将貼上去的時候,歲寒别開了頭,那吻落在了他的脖頸。
也許是太過刻意,鋒利的鱗片劃傷陸思遠的下巴,隻是瞬間便有血珠子冒了出來。
一滴一滴落下,在被子上标記着紅色的符号。
“還在生我的氣?我昨天不知道怎麼了,見到落水的人就什麼都想不了。”
也是隻有落水的時候,陸思遠才想起來,自己曾經那麼怕水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遊泳。
“但水裡有雙手,一直把我往上拖。”
“有雙手拖着你浮出水面?”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我真的能感受到那雙手的存在。”
像是想到什麼,歲寒臉色突然一變。
“還有沒有别的?”
陸思遠搖搖頭,“我都說完了,你還在生氣嗎?”
“我不生氣。”歲寒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努力讓自己緩了緩。
陸思遠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個朝主人要禮物的小狗,“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要是你變成雕像了怎麼辦?”
歲寒用尾鳍勾着他的脖子,将人往自己懷裡拉,舔舐掉傷口處滲出的血液,再往嘴唇上一點,随後立即分開。
整套操作下來不到一分鐘,陸思遠隻感覺下巴癢癢的,嘴唇軟了一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還說自己沒有生氣,之前哪次不是吻的拉絲,水線打濕了衣服,反倒今天隻是挨了一下。
陸思遠還想再靠近一些,卻被歲寒用尾巴隔開了距離,我們現在這種狀态就好。
“行吧。”陸思遠歎口氣下了床,“我出去買早飯,你想吃什麼?”
“不要去。”歲寒抓住了他的衣服。
“我就在樓下,很快就會回來。”随即他又欠欠地湊在他的耳邊,故作疑惑地問道:“是不是舍不得我?還想繼續剛才的動作?”
面門傳來微弱的刺痛,魚尾呼扇到他的臉上。
“我要土豆火腿包和蟲草花筍丁包還有紅糖饅頭。”
在陸思遠出門的這段時間,歲寒翻出一量杯黃豆泡在碗裡。
接着給盆栽澆水,給魚缸換水,他抱着魚缸的手老是不停地顫抖,難道是親的時間不夠?
嘴裡的鐵鏽味還未徹底散去,也有可能是喝了他血的緣故 。
昨天晚上陸思遠睡着後,他獨自去了白天的人工湖。
熟悉的氣味消失了。
現根據陸思遠所說,水裡的東西誘惑他掉進水裡,至于為什麼把他拖了上來,估計是在确認某樣東西。
接下來幾天,他們沒再出門。
隻是一到夜晚,陸思遠又開始做噩夢。
夢裡,他掉入了湖裡,沒有人救他而緩緩沉入水底。
歲寒坐在窗邊,在一次見到陸思遠從夢中驚醒後,給他倒了杯蜂蜜水。
“還是在做那些夢?”
陸思遠揉揉眉心,喝了口蜂蜜水才從夢境的害怕中緩過來,說話時還帶着顫音。
“明明我從水裡出來了,但感覺我一直困在那裡。”
歲寒往他杯子裡又添了一點水,“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上班吧。”
“那裡的布局和風水都是被老爺子精心調整過的,待在那你的症狀會輕很多,回來的時候繞着水走。”
自從休假以後,陸思遠就在做噩夢的頻率越發頻繁。“我總感覺被人盯上了。”
“瞎說什麼呢。”歲寒反駁他。
出門的時候,歲寒再次叮囑他,“一定要離水遠遠的。”
再得到他肯定答複後,歲寒才放他出去。
天氣越發熱,張雲棋将他調去發傳單,不過要穿印有公園logo的襯衫。
到辦公室領傳單,彭曆俊見他還有點意外,“你終于來了,你不在的這幾天老多小朋友問我廣場的玩偶哥哥怎麼不見了,是不是和雕像一樣被偷走了。”
他一說說,一邊演繹着他看到的。
“家裡出了點事,有點遠,解決了就回來了。”陸思遠拿起衣服回道。
“不過正好你回來了,我要回家陪媳婦待産了,水族館那邊要開放了他們都很忙,我還擔心怎麼辦,還好你就回來了。”
“這...”陸思遠有點為難,歲寒和他說過不要離水太近,“可是我不會遊泳。”
“哈哈哈,不需要會遊泳。”彭曆俊笑着說,“水高還不到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