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将自己略微收拾幹淨,半靠在床頭正準備檢查自己積分情況時,房門又被敲響。
心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她決定裝死。
但敲門聲咚咚作響,斷斷續續,仿佛等不到房主回應絕不停歇。
霧裡深呼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世界上總有該死的臭崽子不識趣,她想。
她翻身下床重重地拉開房門,擾人清淨的人就站在門外。
乍一看烏泱泱的一堆人,将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有事嗎?”霧裡問。
“你好,我叫詹成仁,是那天大廳裡的保安,你還記得我吧?”
是問句,但語氣很笃定,仿佛認定霧裡一定會記得他。
“抱歉,你是?”霧裡說。
“你那天在自動售賣機拿了不少食物,還給錢讓我幫你收拾……”
霧裡恍然,原來是那天的目擊者上門了啊。
“我記得我付錢了。”霧裡說。
詹成仁笑出聲:“都末世了給沒給錢不重要,錢又花不出去了。”
霧裡點點頭:“所以,你們這是?”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把三樓房間都找了一遍,但飲水和食物都被搜刮的一幹二淨。我們這都兩三天沒吃飯了,所以來問問你能不能把食物分一些給我們,我記得你那天在自助售賣機拿了不少食物。”
旁邊一人急急接話:“我們也不白拿,等找到了食物就還給你。”
霧裡斜倚在門框上,把玩着手中彎刀:“找到食物還給我?”
“對。”
“食物可以給你們,但需要拿東西來換。”
“什麼東西?”
面對潛在的客戶,霧裡收回漫不經心的态度站直了身體。
“喪屍腦袋,我要完整的。外表可以有損傷,但内裡不行。”
一衆人聽完面面相觑,默不作聲。
半晌,有個人幹笑兩聲:“小姑娘是在開我們的玩笑嗎?喪屍腦袋又沒用,你何苦用這種方法逼大家去送死。”
“是啊,大家都是同胞,你難道要見死不救嗎?隻是暫時找你借點食物,我們又不是不還。”
“就是。”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心狠呢。”
煩躁湧上心頭,霧裡面上染上一層冰霜。
人的禮貌是有限度的,她想。
于是她開門見山:“想從我這裡拿到食物,隻有用喪屍腦袋來換這一條,各位請便吧。”
不理會這群人瞬間的嘩然,霧裡抓住門框,準備關門。
然而一股阻力從門闆傳到手上,低頭看,原來是那個保安用腳抵住了門闆。
霧裡詫異揚眉:“想跟我動手嗎?”
“不是……”
“你們在幹什麼!”
衆人順着聲音回頭,隻見艾辛站在走廊上,對着他們怒目而視。
“她剛救了你們的命,轉頭就來道德綁架?”
詹成仁心口那從見到霧裡就一直堵着不敢釋放的肝火,蹭地一下冒起。
他繃緊了臉,不滿道:“你跟着湊什麼熱鬧,你有的吃了我們還沒有呢。”
“所以你們就堵别人的門,你們别是忘了剛剛是誰救的你們。”
有人小聲嘟囔:“就是因為救了我們,所以才要救人救到底啊,不然救了有什麼用。”
艾辛臉騰地一下燒起來,生起一股不屬于她的羞愧:“你們就是看她一個小姑娘脾氣好才道德綁架,要點臉吧,寄生蟲們。”
詹成仁聽得怒火中燒,收起抵住門的腳,朝艾辛走去:“艾辛,你是想挨打嗎?”
“你打啊!你隻要敢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尖叫把喪屍都引來,大家都别活。”
“你……”被這話振住,詹成仁的拳頭落不下去,在艾辛臉半寸距離停住。
艾辛梗着脖子并不退讓。
詹成仁一開始并沒有打艾辛的打算,雖然艾辛戰鬥力不行,但是畢竟是水系異能者,如今已經停水,用得上她的地方還很多。
但他被艾辛的不識趣激怒,如今又被架住。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哎,算了算了。”一個矮個子男人站了出來打圓場:“現在正是困難的時候,大家更要守望相助,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鬧别扭呢。”
他拉住詹成仁的手:“不要沖動,不要沖動。”
詹成仁順勢放下了手,哼了一聲。
霧裡笑看這場鬧劇,既不搭話,也不作為。
那男人幹咳了一聲,又走到霧裡跟前,語氣和藹:“小姑娘,大家幾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比較情緒化,但是你放心,我們絕對沒有要道德綁架吃白食的想法,隻是借些吃的,等找到食物絕對還給你。”
“我不是給你們指了條明路嗎?喪屍腦袋換食物。”霧裡說。
男人眼看霧裡油鹽不進,瞬間面色不太好。
末世之前他也是個小領導,在公司中往往是發号施令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