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也接受了蘭波給予他的所有懲罰性訓練,即使累到快要暈厥,也總是一聲不吭的堅持到蘭波喊停為止。
他同樣擁有不服輸的好勝心與嚴酷的自律性,但凡是蘭波提出的期望目标,魏爾倫總是能保證自己會百分之百的達成它。
包括以前從未接觸過的唱功與聲樂部分,他也開始擠時間苦練,進步比在學院上唱詩班的課時還要快。
甚至,連魏爾倫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擁有如此強烈的渴望,讓他如同不知疲倦的西西弗斯,将沉重的巨石一次又一次推向山頂。
“那可是魏爾倫的第一次任務,”
高先生恍然笑道,“我看過你寫的報告,他已經完成得相當出色了,比預想中的結果要好得多。不如就讓他休息一下?”
後半句話是高先生特意提高了些許聲音,好讓魏爾倫也能聽見的程度說出口的。
然而,後者卻對來自上司的贊許與休息的提議置若罔聞,仍舊專注于保持姿勢的穩定,沒有絲毫要放松的意思。
直到蘭波開口,“時間到,休息半小時。”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道。
“做得很好。”
……或許,他如此努力地想要達成要求,隻是為了聽見這一句而已。
于是,那把始終平舉的槍口終于順從地垂下地面。
魏爾倫疲憊眨動眼睛,落在額前與鬓角的淺金碎發已濕漉漉的,朝他們的方向望過來。
“他是誰?”
許久沒有喝水,兼之體力消耗過大,使魏爾倫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啞,有氣無力的慢慢問道。
無論是之前的考核測試還是後來的發布任務,高先生從頭到尾都沒在魏爾倫的眼前露過面,再加上這裡也并非總部的辦公地點,他不認識也十分正常。
“我們的上司,”
蘭波介紹得簡明扼要,“喊他高先生就可以。”
魏爾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他慢吞吞擡腿走向有廠房屋檐遮擋的陰涼處,坐在一張矮凳子上閉目休息,順便喝些從家裡帶過來的淡鹽水。
他要抓緊時間恢複體力,沒有空去應付所謂“上司”的閑談。
将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高先生嘴角含笑,沒有再對魏爾倫多說什麼,而是轉頭對蘭波口吻輕松的打趣道,“看來是我不得不耽誤你一些時間啊,真是過意不去。”
“哪裡,我們随時都樂意為國家效勞。”
蘭波謹慎回了一句,并在告訴魏爾倫他很快就會回來後,跟随高先生前往位于地下的秘密基地深處,一間空置的會議室裡。
“從政府内部竊取情報,并聯合那個樂師将其送外國外的間諜找到了,是被德國那邊策反的高層,已經送上了軍事法庭。”
高先生沒有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而是先聊起上次任務的後續。
“這消息再好不過。”蘭波點頭。
法國、德國與英國是在歐洲戰場打得最激烈的三個國家,互相都殺紅了眼。
“這都多虧了你的機敏應變,蘭波。”
高先生微笑道,“無論你還是魏爾倫,眼下都還沒有成年吧?招募異能者當特工也是政府近幾年才嘗試做的事情,上面很看好你們未來的潛力。”
這種贊許就像說正事前的客套話,不能全部當真,也不能不回應。
“該感謝高先生的教導才是。”
蘭波同樣回了幾句客套,便幹脆的問高先生。
“是新的任務嗎?”
“哈哈,那個先不急,你們可以先享受完這段假期再動身。”
高先生略擺了下手,再擡眼看向蘭波時,那雙有着細細皺紋的眼睛忽然變得睿智而深邃。
“不過,确實有件事想向你确認一下。”
他發音清晰,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在【五月革命】基地裡找到魏爾倫與【牧神】遺留的研究資料時,确定用來控制魏爾倫的特殊裝置,以及解除他體内封印的命令式,都已經被銷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