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鸾握着她的手腕，牽引着撫上自己的頸側，精緻的鎖骨在衣領間若隐若現，目光好似含着鈎子：“這樣的好處。”

林柯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绯鸾皮膚下溫熱的脈搏跳動。

突然手上收緊，“砰”的一聲将他按在桌子上，林柯冷笑：“你到底想做什麼？”眸光銳利，一字一頓，“猩紅之眼。”

早在初次見到绯鸾時她便覺得不對勁，直到淮斐說因他自作主張被挖去晶核時，林柯便推測出绯鸾就是猩紅之眼，自作主張指的應是他當初襲擊帝國學院之事。

而挖去晶核也未必是懲罰，更有可能是绯鸾遭到重創，晶核受損才被挖出來修複，但不知淮斐出于什麼原因，不願将修複好的晶核還給他。

“唔……”绯鸾被掐得喘不過氣，試圖調用精神力反抗時卻駭然發現自己無法撼動林柯分毫，對方的精神領域浩瀚如宇宙蒼穹，令他所有的掙紮都如同蚍蜉撼樹。

一陣金光忽然包裹住绯鸾，林柯的手被迫松開。

“别傷害他！”白鴿透過小洞看到情況不妙，急忙抓着謝清珩閃回洞穴内，“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绯鸾有什麼過節，但他隻是想救自己的孩子！”

“救自己的孩子需要去屠殺無辜之人嗎？”林柯冷聲質問。

绯鸾摸着自己被掐出青紫的脖子，咳嗽兩聲，緩緩開口：“我在一年前進入成熟期，生下幼崽，但是它們的精神力微弱，扛不住污染的侵蝕。”他黯然垂眸，“我的異能可以召喚死去異種的亡靈，它們能吞噬恐懼，化作精神力滋養我的孩子……”

“所以你就去屠戮學院裡的學生？”林柯繼續逼問。

“屠戮學生？”白鴿震驚地看向绯鸾，“你真的做了這種事？”

“污染本來就是人類造成的！那些亡靈，也都是曾遭到人類屠戮的異種！”绯鸾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牙關緊咬，“若不是被你們阻止……”

“亡靈……”

原來學院遭到侵襲時那無窮盡的異種竟都是死去的亡靈！

而且還是死在人類手裡。

林柯錯開他的視線，異種對人類有着不可磨滅的恨，绯鸾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再加上想要報複人類，才會去襲擊學院。

但她經曆的前三次循環，每一次都是痛徹心扉的絕望，如果不是有小果凍的時間循環異能，那人類社會早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林柯沉默，人類與異種間的是非對錯早已算不清了。

“你為什麼說污染是人類造成的？”謝清珩問。

他作為帝國的戰神将軍，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關污染的事，在人類征戰異星時，他已經回到帝國學院。

“這要問你們的統領和異種研究院。”绯鸾淡淡掃他一眼。

林柯沉吟片刻：“那淮斐為什麼不同意你進攻人類？”

在她看來，人類雖然會操作機甲，但這些精神力S級以上的異種都具備強大的異能，一個SS級異種便可毀天滅地，而3S級的绯鸾以一己之力便可造成大面積破壞。

這麼強大的異種，為什麼會躲在一個星球上，甚至大部分人類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王與你們的統領有約定，但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绯鸾低聲回答，“王帶着所有幸存的異種生活在艾澤星，周圍的綠雲礦可以延緩我們的污染，但他曾嚴令禁止我們出現在人類面前。”

林柯和謝清珩陷入沉思，久久沒有開口。

對異種造成的污染真的是人類做的嗎？淮斐與統領又有什麼約定？

見他們都不說話，白鴿轉向林柯，軟聲祈求：“既然绯鸾沒有真的釀成大禍，你……能幫幫他嗎？”

绯鸾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他眼睜睜看着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在生完幼崽後瞬間憔悴下去，绯鸾不惜耗空自己的精神力去孕養自己的幼崽，可仍舊無濟于事，白鴿很心疼他。

林柯挑眉看向绯鸾。

能召喚所有死去異種的亡靈，這個堪稱逆天的異能，與她結契後，绯鸾便必須聽命于她，收攏強大殺器的同時也徹底解決了潛在威脅。

算清其中利弊後，林柯走過去，指尖點上绯鸾的額頭，一道綠葉痕迹亮起，倏爾消失無形。

在覺醒成enigma後，她的精神腔無限擴容，精神力也随之暴漲，異寵倉的容量也擴充至整整600格。

不過绯鸾一個3S級的異種就占了500格，現在隻剩下25格。

結契後，绯鸾的眼底亮起光芒，他跑到山洞裡面撥開垂下的藤蔓，走了進去。

衆人跟在身後，撥開藤簾後，入目的是一群蹦蹦跳跳的紅色小眼睛，它們身上的污染已經消退，正泛着柔軟的光，乖巧地圍在绯鸾身邊。

契約一個3S級異種，連帶收獲幾百隻小眼睛，林柯還是挺賺的。

這些小眼睛的精神力太過微弱，連A級都不到，一直都是靠绯鸾的精神力勉強吊着一口氣，他們便相當于绯鸾的半條命。

因此林柯與绯鸾結契，就會連帶将這些幼崽也一同收入囊中。

這時林柯才恍然明白，淮斐為什麼扣着绯鸾的晶核不還他，如果绯鸾拿到晶核繼續耗空精神力去救小眼睛們，那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與他們一同湮滅。

“謝謝你林柯。”白鴿摸着爬到懷裡的小眼睛，眨眨眼壓低聲音，“不準欺負小珩哦。”

林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過來，重重點頭：“嗯！我會照顧好他的！”

她心下樂開了花，這是得到謝清珩父親的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