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并沒有做錯什麼,隻是沒有主動與元灤相認,而這并不足以讓元灤在衆人面前失态。
他也并沒有想搶元灤在代行者面前的機會,隻是想與他一起完成這個任務。
如果元灤因此質疑他,甚至故意卡掉他的機會,那隻會讓元灤在衆人和代行者面前顯得自己小心眼罷了。
況且,他說的也是實話不是嗎?元灤本就對S市不熟悉,他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那個任務,相反,有他的幫助,才能更好地幫助代行者。
這個機會給别人,不如給他這個同樣孤兒院出生的人。
元灤默認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代行者大人自然也不會拒絕這麼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貼心方案。
侯堅飛心中穩操勝券,果不其然,柏星波開口了:
“我不需要。”
他笑着,說的話卻在一瞬間打破了侯堅飛所有的預設。
侯堅飛:……什?!
在侯堅飛頓住的目光中,柏星波溫和禮貌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幫助其他有需要的人。”
侯堅飛被當衆拒絕,還是沒能保持住淡定的表情,臉色變幻不定,青一陣白一陣的。
即使柏星波說的話再禮貌,他也忽視不了其中蘊含的冷酷意味。
其他人一陣靜默,為柏星波的毫不猶豫,也為侯堅飛眼下尴尬的處境,
雖然他們都緊閉着嘴,面上保持着平靜,好似一切風平浪靜,但互相頻繁交換的眼神暴露了他們内心真實的波動。
柏星波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反應,轉頭徑直朝元灤說:
“好了,我們走吧。”
他此刻說話的語氣和剛剛截然不同,透露出一股輕松愉悅的氣息。
“昨天我有急事隻能匆忙離開,正好,今天我們可有足~夠的時間好好相處了。”
柏星波刻意拉長了語調,表情還帶着點調笑,活像他要和元灤進行的不是嚴肅的調查,而是一場約會似的。
還沒正經多久,他就暴露出一副輕浮模樣。
元灤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昨天的養老院,條件反射地露出無語的表情,脫口而出:“給我好好做正事啊!你來了解S市又不是出來玩的!”
礙于寇敦的禁口令,元灤無法說出柏星波此行的目的以及這件事的嚴重性,隻能這樣不輕不重地抱怨了一下。
柏星波輕笑着,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元灤我帶走了,就這樣。”
說完,他帶着走過來的元灤,一轉身,風衣在小腿處劃出一道弧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出乎元灤的意料,柏星波沒有讓元灤帶着他離開防剿局去搜查s市内的可疑地點,而是一路将元灤帶到了防剿局的深處。
走廊的燈光映照出周圍冰冷牆壁的輪廓,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名狀的沉悶氣息,耳邊隻有他和柏星波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元灤跟在柏星波身後,不由自主放緩了呼吸。
他知道防剿局内都會有一處專門負責關押一些極度危險的人或物的收容所,即使是S市防剿局也不例外,
但這也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并親自來到這個之前隻存在于他人嘴中的場所。
元灤一踏入收容室的大門,金屬色的門就在身後無聲無息地自動合攏。
這裡就是那間原本停放邪教徒屍體的收容室。
收容室内,一個身影正背對着他們站在停屍台前。
那是一個高大的背影,僅粗略估計,便足足高了元灤一個頭,單單隻是背對着他們站着,也無端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而對方那頭罕見美麗的白發,在燈光下散發着一種異樣的光澤,在這灰黑色的收容室裡,像是不在一個圖層裡般格格不入。
“我把當事人帶來了。”柏星波說。
那人聞聲回頭,
猛地一下,元灤見到一張極具沖擊力的臉,發如霜下雪,臉如玉生輝。
男人淺淡的眸色如冰川又似蒼穹,眼下猩紅的紋路繪制在那張臉上,格外绮麗。
這個人也是代行者?
元灤忍不住想,張口道:“你好,我是……”
男人扶在刀柄上的拇指一推,
下一秒,
危險至極的刀光直直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