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帝躺了下來,秦絲坐在他後方,跟按摩的位置差不多。
“娟姐跟我們的關系很好,我借用她的地方,她不會生氣的,明天我幫她洗毛巾。”秦絲扯下一條幹毛巾墊在賀青帝後腦勺下面。
“她喜歡什麼?我送給她,你不必代勞。”
“娟姐喜歡吃瓜子,要不你也送她一卡車?”秦絲輕笑。
賀青帝目不轉睛倒盯着她,反而覺得這種朦胧的、隔着層紗般的視覺更能體現秦絲的美。
柔軟指尖滑進他脖頸,再到肩膀,秦絲調了溫柔的水流沖洗他的頭發,從額頭按摩到太陽穴,再從耳邊勾回來,觸感酥麻。
秦絲見他不說話了,按壓起他的頭皮,說:“水溫合适嗎?”
賀青帝:“嗯。”
“這樣力度會不會疼?”
“不疼。”
“你的頭發好粗呀,黏黏的,發膠抹太多了。”秦絲很認真地梳理發絲,喃喃自語,“真想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賀青帝喉頭滾動。
扮作盲女的秦絲在脆弱之餘,還有種叫人癡狂的直率,那直率用來愛人,簡直擁有核武器級别的殺傷力。
她模仿盲人惟妙惟肖,這一個月中,學習按摩手法倒是其次,學習如何真正做一個盲人,才富有難度。
她的視線焦點總與人錯開半米,像在認真沉思,眼尾勾着弧度,睫毛扇啊扇,賀青帝便覺得,她心裡一定在琢磨,面前這個男人說的愛,有沒有她的愛那麼無價?
狗血劇中的男人沒有,賀青帝有。
“睡着了嗎?”秦絲很小聲。
沒得到回音。
賀青帝忽地坐了起來,秦絲小聲訝異,蓮蓬頭射出刺痛的水流,噴到了他的臉上,也将襯衫和褲子都完全澆透了。
一股溫熱的呼吸湊了過來,秦絲愣愣坐着,聽到倉促的風聲,随後一片幹燥的薄紗罩住了她的臉。
唇上突然一碰,她未預料到,朝後倒了倒,賀青帝及時按住她的後頸,隔着薄紗細細啃咬那朝思暮想的唇瓣。
“唔嗯。”
秦絲條件反射地推他,卻摸到了滿手的水,霎時也不再舍得。
薄紗似有還無,隔在兩雙唇瓣之間,時不時皺起來,摩擦着秦絲的嘴唇微微痛。
那股阻力的存在讓賀青帝越來越野蠻,他想穿透薄紗徹底擁有秦絲,不自覺用牙齒去咬,剛好秦絲小小的舌尖伸出來,不慎被他頂了下,發出痛呼。
賀青帝一把扯去紗,捧住她的臉愛惜道:“阿秦。”
剛想含住她的舌尖好好安慰一番,就聽有人在門口咳嗽:“咳咳,賊老天爺的,哪來的小情侶把我這單身婆娘的破店當主題賓館?”
是娟姐,她認出秦絲了,鑒于秦絲看不見,她是故意說給賀青帝聽。
秦絲瞬間臉燒得通紅,扔了蓮蓬頭,拘謹道:“娟姐,是我,阿秦,我,我借你這兒給賀先生洗一下頭,他淋雨了……”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意識到這解釋真是欲蓋彌彰。
洗着洗着就親上了,還不如承認是情侶呢。
賀青帝按住秦絲不讓走:“你是店老闆?8000夠不夠包你店一個晚上?”
歡愉被打斷,誰都沒法好聲好氣。
娟姐發出大笑:“哈哈哈,8000?大老闆,我這店可還是黃花大閨女,沒被包過呢,瞧你是真心問,重新開個價吧。”
弦外之音一聽便知,秦絲踉跄跳下椅子:“娟姐,我明天幫你洗毛巾,這就回去了。”
她急匆匆抛下賀青帝而去,賀青帝坐在那兒,一身燥熱無處施展,抓起毛巾擦了擦頭。
娟姐讓出身位,勾着一抹笑打量賀青帝。
這麼帥,秦絲那妮子是走大運了嘛,被這種老闆玩一遍,也不虧。
“哎哎哎,大老闆,你用了我的水跟毛巾,還親了我妹子,錢呢?”她一把攔住賀青帝。
“明天别找阿秦滿足你的八卦欲。”賀青帝看見牆上的二維碼,随手就轉了8000,又把剛剛用過的薄紗拿走了。
娟姐翻個白眼,看着他将薄紗纏在小臂上,穩步走向雨中那輛黑色豪車,鼻子裡“哼”了一聲:“嘁,吃不了還要順,讓你吃到還得了。”
路上已沒多少行人,啪,彩燈關了,福祿街進入新一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