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一把推開賀晏清,扯了扯自己皺巴巴的衣裳,疑惑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賀晏清看了眼走廊兩側,已有人朝他們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走廊對面,正挨個房間搜查嫌犯的鄧沖和丁朔也被花信風的夥計攔住了去路。
鄧沖悄悄朝兩人揮了下手,示意他們趕緊躲開。
賀晏清探頭朝樓下一瞧,又有五六個人朝着他們這邊上來了。
“怎麼不說話?”何皎皎皺眉看着賀晏清,心底疑窦叢生。
“沒時間解釋了。”賀晏清抓着何皎皎的手腕擠開人群後,随意推開了一間沒有人的房門。
“那些人找上來了,想不被抓住就聽我的。”賀晏清嚴肅道。
何皎皎本想說她一個官府捕快怕那些人做甚,可又想起鄧沖說的那番話,怕事情鬧大後張縣令臉上無光,更憂心花信風的主人會借機生事,影響到此案後續的進程,因而當務之急,還是不要被這裡的人抓住。
“你說。”何皎皎道。
賀晏清張了張嘴,卻不知要如何解釋才能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在為她作考慮。他看眼了帷帳後面正冒着熱氣的浴桶,拉着何皎皎朝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此時的何皎皎還沒有反應過來賀晏清到底要做什麼,“你啞巴了?”
“趕緊躲進桶裡面。”賀晏清邊說邊脫起了衣裳。
“你做什麼?”何皎皎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賀晏清瞥到走廊上掠過了一行人的身影,趕忙道:“别再磨蹭了,他們都要進來了。”
何皎皎雖不知他在搞什麼鬼,但還是聽話的翻進了浴桶裡,接着,赤I裸着上半身的賀晏清也蹲了進去。
“你——”縱然何皎皎見多識廣,但與一個還在喘氣兒的男子獨處在如此狹窄的木桶裡,尤其是對方不僅長相俊逸,還有一副精壯的身軀,她仍就羞得面紅耳赤。
“噓!”賀晏清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接着又扶着她的肩挪了位置,正好讓她背對着門口。
何皎皎當即就噤了聲,她緊抿着唇在浴桶裡如坐針氈。
突然,門砰地一聲被踹開!
何皎皎吓得渾身一激靈,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賀晏清将頭埋在了她的頸側,從門口的方向看去,二人似乎正在狎昵。
“你們做甚!”賀晏清猛然擡頭質問道。
為首之人似乎并不擔心沖撞到了客人,态度強硬地說道:“店裡混入了身份不名之人,東家的恐他鬧事,特讓小的前來搜查,還請貴客多多包涵。”
“放你娘的狗屁!”賀晏清噌地一下從桶裡站起了身,滿嘴髒話,倒與那些經常混迹于酒樓中的二世祖無異,“老子玩兒得正高興,你們不由分說就闖了進來,攪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可暫不與爾等計較,可老子剛剛受了驚吓,若是因此落下隐疾,你們擔待得起麼?”
聞言,對方中有人低聲偷笑起來,為首之人瞪了手下一眼,放軟了語氣賠罪,但并沒有要退出去的打算。
“事出有因,還請貴客見諒,但這屋子,我們必須得搜,之後小的再領人當面向貴客賠罪。”
“行啊,你們搜就是了。”賀晏清負氣地坐回了桶裡,接着他雙手撐在浴桶邊上,将何皎皎輕輕圈在懷裡,又俯身在她的肩頸處聞了聞,“要是沒有搜出什麼來,隻是你們賠罪老子可不依,總麼也得讓趙欽那小子親自登我門負荊請罪,方可消小爺我心頭之怨。”
“貴客認識我家公子?”那人忽地頓了腳步。
青棠縣大多數人都知道花信風背後的靠山絕非等閑之輩,可他們卻不知到底是何許人也。而眼前之人不僅知道,還敢直接叫出自己公子的名諱,想來也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豈止是認識!”賀晏清冷哼一聲。
“既是如此,那小的就不打擾貴客雅興了。”那人掃了屋中一眼,倒也并未發現異常,經過一番利弊權衡之後,他帶人退出了屋子。
見人影遠去,賀晏清終于松了口氣,“好了,人都走了。哎喲!”
話剛說完,他就被何皎皎一掌推開,一屁股摔坐了下去。
“何皎皎,你過河拆橋!”賀晏清靠着浴桶的另一邊,吃痛的揉了揉後腰,然後指着她控訴道。
何皎皎瞪了他一眼,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剛才賀晏清與她之間的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他并沒有觸碰到她,可他呼在她身上的氣溫卻是灼熱得讓人心慌。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你能想個正經的法子不?”何皎皎扶着木桶站起了身。
但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刹那,賀晏清立刻别開了頭。
何皎皎自然也發覺了他的舉動,她低頭一眼,這才想起自己先才為了引誘那個淫賊,隻穿了件長款寝衣,雖然出門時又順手抓了件外裳,但兩件衣裳都太過單薄,加之在水中一泡,薄衣便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身體的曲線展露無遺。
“有什麼大不了的,比我身材好的女子比比皆是,我不相信你沒見過。”何皎皎強裝鎮定,翻出浴桶在屋裡尋找着幹淨的衣裳。
賀晏清愣了一瞬後,又恢複如常,他跟着走出了浴桶,從地上拾起了自己的衣裳,“好啊,我才救了你,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竟然還污蔑我,何皎皎,你還有沒有良心?”
何皎皎翻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到衣裳,無奈又折回浴桶旁開始擰起了衣服上的水。
“我污蔑你?”何皎皎冷笑,“就你剛才那番表現,若說不是真實經曆過,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