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紅衣陷入了空闊無邊的一個地方,靜得連所謂的呼吸以及心跳都聽不見,或者說不是聽不見,而是沒了呼吸和心跳。音紅衣探着自己的鼻息和心口,一股五感盡失的缺失感灌入腦中。她驚覺,自己已經死了。
忽然想到這狀态或許就是連空靈鏡都無法知道下落的一處地方。
如此想着,音紅衣便動身尋找着鶴藍衣。
身處盤金閣的花翎禮岚二人等待着音紅衣能快點出現,然而紅色的身影沒出現,反倒是一個帶着面具的姑娘出現了。
“什麼人?”禮岚警惕着,便聽眼前生人說:“不方山鑒下紫衣使。”
“紫衣使?覆面琉璃的傅紫衣!”花翎停下手上動作,立挺站姿,嚴聲詢問:“來此作何?”
“鑒主有令,立令我尋鶴藍衣。”傅紫衣漸漸走上前。
“你又怎麼知道她會在我這?”花翎走到禮岚身側,與她一同見見眼前人。
“先有鶴藍衣消失不見,後是音紅衣探尋不到,她們可都是見了花師大人才消失的,這般可疑,我自然會找上門。”
傅紫衣的臉冠了掩蓋物叫人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隻聽她又說:“何況花師大人口中‘又怎知’三字不也暴露已經有人在找鶴藍衣了嗎。”
“音紅衣消失不過一個時辰不到紫衣使你便找來了,又為何找鶴藍衣後音紅衣一步?”花翎細細看着傅紫衣。
傅紫衣生趣笑着說:“花師大人難道不知道音紅衣就是比我有尋人的本事嗎?何況尋的人不是一般人。”
“她們二人雙雙消失,還請花師大人早些把藍衣使交出來的好。”傅紫衣說着。
花翎略顯失落說道:“人,我交不出來。”
傅紫衣接口問她:“哦?你這話何意?”
“總之音紅衣已經去救她,你我且在這裡等着。”花翎說道。
“救她?呵,難不成你是違抗鑒令對鑒下使動手了?”且不看傅紫衣表情如何,單是她說話就冷意拉滿。
花翎蹙起眉心回道:“……是。”
“不得了,違抗鑒令,還動手了,花翎,這梵巫皓難不成是你一人獨大?。”紫琉璃覆面之下繼續傳出聲音。
“梵巫皓我要一人獨大那自是不可能,傷害鑒衣使也确實罪在于我,但這鑒令即便再下一道我态度如舊,這鑒令我不同意。”話停頓,花翎又拉了拉站在前側的禮岚與之貼肩,繼續說道:“我已心有所悅 ,這鑒令實在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花翎你的穢息已經染上了污,甚至處于發瘋發魔的邊緣,若你和蚩雨在一起,雙強合并,要壓下甚至除去被侵浸的污都不是問題,這鑒令對你,無論如何都是好處。”傅紫衣話說的平淡。
但這話卻也激起花翎生了情緒:“不錯,在鑒主看來他确實是為我考慮。”說完,花翎沉默半晌。
傅紫衣等着她繼續,以為開始考慮其中弊利,怎知畫風一轉,見花翎捂住了禮岚的眼睛,開始相擁,緊接着哽咽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紫衣使,你看清楚了,告訴不方山鑒主,我錯我認,但這是我的回複。”
話一說完,花翎的脖子被她自己剜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順着擁抱流入了禮岚的衣襟,這麼做隻因禁術不死不消。
傅紫衣雙目驚詫,傷口很觸目,兩個人相抱亦是。她們都在哭,一個沒有放開環住腰間的手,一個沒有松開遮眼的手。她們心照不宣,禮岚沒有阻止,對花翎來說與其要舍棄戀人靠着與别人成婚得到施救那對她來說根本無意義。
花翎氣息虛弱已快聲音近無,紫衣使走上前聽她最後的話,她解釋:“其實,音紅衣也無法救下鶴藍衣,唯有我死,她們才能脫困”最後道:“還請你告訴她們,對不起。”
話落,花翎用另一隻手從腰間取出繡了翎羽片紋的白绫遮住了自己的傷口,等結束好,無力的手也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