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誇呢,趕快埋了吧,死得真他孫的埋汰!”說話這人動手動腳地就給了高瘦小子一腿蹬,面色實在不耐。
“說得沒錯。”另一位問。“你們還能想起客棧裡隆八說了些什麼?”他問。
高高瘦瘦的人眼珠看着屍體提溜,“難不成是花翎的人?卑鄙!”
“三叉,你說說你的想法?”喜歡動手動腳那人又往高個的後腦一拍示意他閉嘴,喊話一個叫三叉的。
“我反倒覺得未必。”三叉蹲下指入屍體脖頸往那傷口一插,攪動幾下說道:“這傷口沒有穢息,不是我們梵巫皓的人。”
這裡就他們三個人,什麼話都好說出口。“你的意思是?”
“除穢師殺人會留穢息,就像妖殺人殘留妖力。而人殺人,不留息!”三叉話一出,旁邊兩人臉色一白。因為腦子裡閃過隆八說的話提到的人裡就有鑒下使和……鑒主迦羅鑒,不管提誰,總之被人聽了去。
“想來那個店當家的也是注意到了。”說話的人拳一握藏在袖下憋着一口勁沒揮出來。
“啧。”三人沉默一陣。
“你們在客棧有沒有注意到一個人?”三叉開口詢問“紅衣服的。”
“沒。”另外二人異口同聲。
三叉想想也是,他們一個背對着那女子,一個側着跟隆八說話,也确實不會注意。
“什麼意思?”高瘦子的人問。
三叉聲說道:“客棧裡有個紅衣女子,氣質姣好。且那個人處于斜對桌,她的吃食裡,就有花生米。”三叉閉目腦子極速思索着。
“等等,合着你在客棧你話少就是為了多看了幾眼姑娘?”高瘦個子的反應拐偏。
“嘶!閉嘴,聽他說。”高瘦子又挨了一掌。
三叉神色略緊:“還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她幹的。但要是她幹的,那我們逃不掉了。”
不等另外兩位問清什麼意思之際身後就傳來空腔:“是的,逃不掉的。”
說話的不是别人,就是音紅衣。
“你倒是有點腦子嘛。”她聲音半開玩笑似的,将眼朝三叉看去,倒覺這人不那麼蠢。
“你誰?”另外二人還能作出警惕,三叉卻瞳孔張映了懼意,面露不安。
“音……音紅衣!”他喉嚨哽咽聲音巍巍顫顫:“你一直跟着我們?”
“嗯。”她明面帶笑的聲音淡淡,濯黑眼神卻似蛇注視囊中物一般,淬了絞殺的嗜性,盯得人要發麻。
話落間,又見她接近七八分血色的紅衣,另外二位又怎會不識她。穿紅衣的人很多,但敢叫紅衣的可僅一位。
完了,要死了。他們腦子急速當下能想到的結局隻有一個,就是和隆八一樣。
“你,過來。”她指指高瘦個子邊上那人。
“是。”這人回道。他腳下利索都降了幾倍。“紅衣大人有何事?”
音紅衣看着他:“我問你,藍衣服的鑒下使你們見過吧!”聲音冷冷帶着審訊的語調卻是從那笑的情真意切的人臉傳出,實在令人頭皮發麻。
“是。”他躬身回道。另外兩個也不敢輕舉妄動。
“細說,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我們真不知道這這位大人在何處,前些日子在客棧遇到她欲想搭讪反被教訓一番我們就離開哪兒了。是我們見人不識,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人說話忙不疊的生怕說錯。
“什麼都不知道,嗯?”音紅衣語調此起彼伏問得人心裡懸懸的。
“那花、雨通婚一事且隻彼此知曉,你一個小除穢師又從何得知?”
音紅衣眼神在他們三個人處來回掃視,臉上笑意不減,偏讓人看了發毛。
”是……我用禁了的畫箓之術,和秘箓之語!我就是想知道這花雨通婚謠言從何起,意外得知不方山摻和了,便聯想到鑒主的鑒令。”
他停頓一刻又說“若大人想知道那藍衣鑒下使的下落我也可試試用我學的禁術探尋一番。或許……”說話俨然一副急于表現的樣子。
“好啊。”音紅衣當即笑答。
聽見回答,這人便席地而坐,手指剜血畫于另一掌心,口中呢喃出不解地混腔箓語,他閉目,指血倒彙腦殼在他腦子形成一回堪若記憶的光景。
這禁術給他帶來不少苦痛,面露猙獰。隻等過半柱香,這才停歇有了動靜。
“花翎……是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