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那副“我也是為了生存”的無奈又無恥的嘴臉。
夏天握着狗爪的手立刻僵住,他把這幾句話反複讀了幾遍,一陣徹骨的惡寒從裡到外襲擊他,仿佛血液都被冰凍。
他忽然覺得下午給譚投票的自己很可笑,他在想着公平對待别人,而别人在想着怎麼算計他呢。
江海注意到他臉色難看,問怎麼了。
他挪了挪身子,離夏天近了點,伸手道:“給我看看?”
夏天想也沒想就把手機交給他。
江海看罷,重重歎了口氣:這下可真是陰溝裡翻船。
他從沒在任何公共場合拿出來過那個墨鏡,但那天譚楚露穿睡衣敲開他門的時候,他正好看着夏雲霄的墨鏡出神,猶豫着要不要還給他,誰想得到譚楚露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誰又能想到剛好戴着那墨鏡被狗仔拍下來了呢?
江海按着睛明穴,問:“現在墨鏡在哪?”
“給小吳了,”夏天解釋道,“我助理。他主動把這個鍋背下來了,诶呀也不能說是背鍋吧…反正他跟胡雨還有小宋她們說,那天跟我接狗一起的人就是他。”
眼前的人煩得眉頭緊鎖的時候,江海才又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淩厲的氣息。
“你想怎麼辦?”江海沒着急,他見慣了大風大浪,這點波瀾不算什麼。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也是,之前狗仔不知道他們的淵源,自然也扒不到什麼蛛絲馬迹,可如果譚楚露出去亂說他們有一腿,再去找證據可就簡單得多。
況且現在兩個人不清不楚地聯絡,被人捕風捉影,說是舊情複燃,那夏雲霄的星途勢必會受到影響。
江海想了想:“那就讓她晉級吧。”
夏天轉過來,抱着膀,滿眼的熱誠:“可是這樣不公平啊。”
“公平”這個詞江海太有久沒聽人這樣認真地講過,他很想質問夏雲霄一句:真能裝啊,難道你上位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公平得來的?
但江海沒辦法對他狠下心來,他恨夏雲霄選擇了堕落,更恨自己最初沒能保護好他。
如今再跟他聯絡起來,江海總是心軟,也不知道是夏雲霄演技太爐火純青,還是心裡真的藏着當初那個少年。
江海後來語氣很溫柔,像在安慰人:
“沒關系的,反正原定的人選也有不少内定的,我換掉一位海天旗下的演員就行了。這綜藝最後就是出幾個流水線短劇,她有點演技,還會跳舞,演個惡毒女二挺适合的。”
“你确定要幫我?”
“對啊,又幫你養狗又幫你捂别人嘴,也不求回報,”江海故意拖着長音,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我啊,真是個大好人。”
夏天沉吟片刻:“那她要是持續勒索我們怎麼辦?”
“讓她晉級已經仁至義盡了,她手裡又她沒有任何證據,空口白牙誰會信?”
“倒也是。”夏天的眉頭終于漸漸舒展。
江海意味深長道:“至于我們倆的陳年舊事,以後難免會被人挖出來講。”
《短劇Action》播出之後,他們可能還要合作《奉天故人》,肯定會被找出交集來大做文章。
“不過,我想你也不怕被人講。”
出道以來,夏雲霄的绯聞對象少說也有一打,除了張邈爾之外,還有衆多男男女女,從合作過的到八竿子打不着的都有,甚至還有韓玦——有人說夏雲霄和韓玦是談過分了才鬧得招呼都不打的。
“除非…”江海賣了個關子。
“除非什麼?”
除非不止陳年舊事,我們還能再有新的“素材”。
這句話在江海嘴裡轉了一圈,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做了某種決定——他真的有點想舊情複燃。
但他仍然覺得别扭,還是沒說出口:“沒什麼,” 江海換了個話題,問他,“後天你們千秋傳媒的晚宴,你去嗎?”
千秋傳媒每年春天都會舉辦一次大型晚宴,邀請旗下的所有演員跟合作方,往往以慶功盛典為由頭,但其實就是大型的資源置換平台。
“我當然去啊。”他是千秋年輕一代的“一哥”,肯定要去。
其實江海也收到邀請了,海天映畫在短劇領域越做越大,現在各家都想分一杯羹,算起來千秋傳媒今年也和江海有些合作。
“你去我就不去了。”江海像被刺痛一樣狠狠皺了下眉,他一想到胡奎和夏雲霄同時出現在他視野裡的畫面,就覺得心有餘悸,哪怕是銅牆鐵壁也經不起這種折磨。
“為什麼?” 夏天瞳孔放大,身體前傾,眼睛顯得很無辜,竟然有點可愛。
江海忍不住邪笑着挑眉:“你希望我去?”
“你…”夏天被突如其來的挑||逗炸得亂了陣腳,他别過頭去看小狗,不想讓江海看到他的笑容,總覺得有點甜蜜的嫌疑。
他在心裡警告自己,可别這男人稍微一勾勾手,你就心旌搖蕩了。
“惡心…”夏天喃喃道。
江海抿嘴笑了笑,還是那句回答:“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