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黎的話後，秦晚的大腦空白了三秒。
一般邪門的事他不看，但一隻貓嫖.娼，這麼邪門的事，他高低點過去看看。
想着，秦晚站起身，沖向廚房。
廚房中，小咪踹翻了垃圾桶，将袋子裡的廚餘垃圾弄得滿地都是，還很開心地用爪子來回扒拉着土豆皮、蘿蔔皮、爛菜葉子……
發覺秦晚的視線後，小咪不滿地擡起頭，瞪了一眼秦晚，随後無視他，繼續低頭玩自己手裡的垃圾。
陸黎也走了過來，用低沉的嗓音，認真地重複起秦晚之前的話：“小咪現在很不好，很差勁，會制造疾病，還會惹你生氣，影響家庭和諧。”
總結就是，小咪在嫖.娼。
秦晚：……
之前秦晚因為翻垃圾桶的事批評過小咪，當時他确實說了小咪這種行為很不好，很髒，垃圾裡的細菌會制造疾病。
看來陸黎是把兩件事混為一談了。
“雖然小咪翻垃圾的行為的确不好，但這不是嫖.娼。”終歸是自己含糊的解釋誤導了陸黎，秦晚必須幫小咪洗清冤屈。
陸黎疑惑了：“有，區别嗎？”
“區别就是……”
秦晚犯難地思索着要如何解釋，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立刻拉起陸黎的手，将陸黎帶入書房在桌子前坐下，然後他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進入百度。
“以後你有任何不明白的事，就在這個框框裡，像我這樣把疑問變成文字，再點擊搜索，這個網頁就能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秦晚給陸黎演示了一遍流程，然後對着屏幕上跳出的答案開心地一拍手：“當當當當！你看，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厲害吧？”
陸黎看着他開心的樣子，眼梢也跟着他染上淺淺笑意。
秦晚沒注意陸黎的神色，但臉上的笑容卻頓了一下，随後轉頭奇怪地看向陸黎：“你怎麼好像對電腦不太好奇啊？都沒問我電腦是什麼。”
說着，他又想到一個奇怪的點：“說起來，這幾天我用手機，你也沒有問過我手機是什麼，難道你早就認識這兩樣東西？”
陸黎的目光安靜地注視着他，良久才平淡地答道：“認識。”
這讓秦晚更加覺得奇怪了：“雖然十四年前也有電腦和手機，但那時候它們的外形應該和現在相差很多啊，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陸黎搖了搖頭：“經常有人去後山，我見過他們用這些東西。”
秦晚有些不解：“經常有人去後山？後山都被電網圍住了，也沒什麼好玩的，還很危險，那麼多人上山做什麼？”
陸黎注視着他的雙眼，緩慢吐出聲音。
“求死。”
聽到這兩個字，秦晚的心咯噔了一聲。
對啊，他與陸黎重逢的那天，就有個人在後山自殺了。
秦晚垂下眼眸，片刻後才重新看向陸黎：“你經常會見到那種事？”
“是，有很多想死的人。”陸黎微微停頓，随後又補了句：“我有阻止過他們。”
這讓秦晚産生了一些好奇：“怎麼阻止？”
陸黎：“我會變成溫迪戈，把他們吓跑。”
聽到這話，秦晚皺起眉頭：“你這麼做很危險的，那些人會跑出去說後山有怪物，到時候有人把你抓去做實驗，你要怎麼辦？”
“不會的。”陸黎淡淡回道：“就算那些人出去說有怪物，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
秦晚無法辯駁這話。
因為陸黎說的沒錯，他之前說後山有怪物，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秦晚不免發出一聲歎息。
随後他柔聲對陸黎說：“雖然阻止他們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但你是對的，任何生命都不該被輕視，他們或許是有了什麼難處，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可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幸好有你好心救下他們。”
“我救他們，不是因為好心。”陸黎忽然說道。
這話讓秦晚一愣。
不是因為好心？那是因為什麼？
看出了秦晚的困惑，陸黎站起身向他靠近。
秦晚怔怔地看着陸黎突然靠近的動作，慢半拍的反應使他站在原地，沒有挪動位置，直到陸黎高大的身影快要将他整個人覆蓋住，他才想起後退一步，身後的路卻遭到了書桌的阻攔。
他的後腰倚着書桌，雙手下意識向後撐着桌子的邊緣，以防自己向後倒去。
“陸黎，你、你要做什麼？”秦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結巴了。
陸黎站在他面前，個子比他高出大半個腦袋，似是覺得向下看的視線不舒服，陸黎又低下頭，與他平視，然後開口說道：“我想說，我不是因為好心才阻止那些人的，而是覺得我那麼做，你應該會開心。”
秦晚面露疑惑：“我？”
“因為，你不喜歡有人死掉。”陸黎解釋道：“你說過，你最讨厭有人死了。”
自己說過這種話嗎？
秦晚不記得了，眼下也沒心思去回憶這件事，因為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陸黎身上。
陸黎又語氣淡漠地說道：“如果沒有你，我不會阻止他們的，畢竟他們對我來說，除了能填飽肚子并沒有其他意義。”
秦晚詫異地看着陸黎。
陸黎的話聽起來好冷漠啊，似乎在陸黎眼裡，其他人隻有作為食物存在的意義。
秦晚：“陸黎，你……”
“小晚放心，我沒有吸過任何人的血。”陸黎輕聲打斷了他的話，“因為你也不喜歡我用别人填飽肚子，不管多餓，我都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所以我一直是用動物的血填飽肚子的。”
秦晚相信陸黎的話，但這番話卻讓秦晚意識到一件事。
陸黎在思考和行事時，隻有兩個參考項，一個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另一個則是好朋友秦晚的喜惡，除此之外，道德、法律、社會規則之類的其他東西，都無法左右他。
這讓他比起人類，更像一個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