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秦晚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有些苦惱地用雙手捂住臉。
傍晚時陸黎抱住他說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回蕩,揮之不去,這才害得他輾轉難眠。
陸黎一直都記得他,也一直在想念他。
可他卻把這位朋友忘得一幹二淨。
怎麼搞得他像渣男一樣啊!
秦晚心煩意亂地揉了揉臉頰,因為實在睡不着,他拿起手機,打開了兔子先生的私信。
他想找個人聊聊這幾天的煩心事,兔子先生就是最好的人選。
【在嗎?】
消息發送出去後,秦晚便開始靜靜等待對方的消息,不過等了許久,兔子先生都沒有回複他。
他又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可能兔子先生已經睡了。
想着他又打開熱搜,準備看看有意思的新聞,來分散一下自己對陸黎那句話的注意力。
這一看,嚯,熱搜上的新聞也太有意思了。
秦令森澄清嫖.娼事件。
點開熱搜,便是秦令森工作室發表的聲明,稱與秦令森在酒店開.房的女性,其真實身份是秦令森正在交往的素人女友,二人的戀情剛開始不久,因男方家中有年紀較小的女兒,不方便帶異性回家,所以才選擇了去酒店,沒想到會引發誤會,現警方已調查清楚事實,而女方因該事件私生活受擾,不堪負重,已經選擇和秦令森分手……
看着聲明下方大部分都是支持秦令森的評論,秦晚忍不住捂着嘴低笑起來。
厲害,他老爸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都能逆風翻盤,不愧是一晚上約三個女人的男人。
還敢提家裡有個年紀較小的女兒,不在家照顧自己那剛滿四歲的娃,把孩子丢給保姆,天天晚上跑出去鬼混,愣是讓孩子以為自己無父無母,天生地養。
秦令森可真厚臉皮。
秦晚側臉看向窗上如瀑布般流下的雨簾,心想,這雨下得像依萍找她爸要錢結果被打的那晚一樣大。
依萍她爸為什麼不能把他爸也打一頓呢?
秦晚惱火地将手機丢回到床頭櫃上,然後自己也重重躺倒在床上。
窗外嘈雜的雨聲不斷灌入耳内。
被秦令森一氣,秦晚倒是生出了一些困意。
他半阖着眼,潮濕的夜在他的視野中越發模糊,逐漸連接向他的夢境……
聽着隔壁的呼吸聲漸漸沉穩,他知道秦晚睡了。
陸黎輕聲走出房間,來到秦晚卧室的門前。
那扇門沒有鎖,所以他毫不費力便打開了門,走到秦晚的床旁才停下腳步。
秦晚側身躺在床的中央,身體略微蜷縮,睡相老實乖巧。
陸黎垂眸看着秦晚清俊的睡臉,面無表情地歪了歪腦袋。
就這麼把他帶進家門,睡覺了也不鎖卧室門,秦晚的戒備心未免放下得太快了。
這可不好。
秦晚的眉頭微微皺起,不知夢到了什麼。
陸黎無聲地吐出一口氣,似是歎息,而後悄無聲息地在秦晚身旁的位置躺下。
他與秦晚面對着面,如此近的距離,能清晰地看清秦晚的每一根睫毛。
他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秦晚的臉頰,片刻後用微弱的氣聲喃喃自語。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這十四年的孤獨,終于得以終結。
*
一夜無夢,秦晚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沒想到昨晚那麼心煩意亂,竟還能睡一個舒坦覺。
他一邊想着,一邊睜開眼。
下一秒,整個人僵如死屍。
在他身旁的位置,陸黎正安靜地合眼睡着。
怎麼回事?陸黎怎麼跑進他的房間了?
秦晚正摸着腦袋發懵,睡夢中的陸黎突然朝秦晚挪了挪身子,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過十幾厘米,這麼一挪,陸黎的臉直接埋進秦晚的頸間。
冰冷的呼吸灑落在肌膚上,很癢,像一隻勾人的手,挑.逗地掃過他的喉結。
秦晚下意識屏住呼吸,
這個姿勢……很暧.昧。
兩個大男人這樣,太奇怪了。
他擡起手,想将陸黎推遠,可用不敢太用力,害怕把陸黎吵醒。
結果就是他推了兩下都沒有推開陸黎。
他無奈歎了口氣,隻好半撐起身體,用力推了一下陸黎:“陸黎,醒醒。”
陸黎的長睫微顫,片刻後緩緩睜開眼,黑亮的眸子淡淡看向他。
“你怎麼跑我卧室裡睡了?”秦晚問道。
陸黎也坐起身,看着秦晚開口回道:“我想你了。”
又是這句。
不過這句對秦晚來說很管用。
可憐的陸黎不知道經曆了什麼事,變成了怪物的模樣,但他一直記得兒時的玩伴,好不容易和玩伴相認,但因為語言的匮乏,隻能用‘我想你了’這四個字表達複雜的重逢之情。
這麼一想,秦晚的心就360°無死角的軟了。
陸黎肯定是在隔壁房間感到孤獨了,所以才跑進他的房間,想讓他這個好兄弟陪陪他。
秦晚自己把事情理順後,對陸黎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臉:“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陸黎沒有應聲,隻是緊緊盯着他的笑顔。
“對了,‘我想你了’這四個字,你說得好像比昨天流暢多了。”秦晚的神情認真起來,“你再試着說些别的句子,慢慢鍛煉語言能力。”
陸黎看着他眨了眨眼。
秦晚放慢語調,嘗試引導陸黎開口:“你來重複我說的話,我—是—陸—黎。”
陸黎的視線移到秦晚的嘴唇上,看着他的唇瓣緩慢張合,直到停下,陸黎才張開口。
“我是陸黎。”
聽見陸黎無比流暢地說完這句,秦晚眼睛一亮:“很棒啊!那再試試這句,我—餓—了,我—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