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高興地點了下頭。
“陸黎!這隻兔子快死了,怎麼辦啊?!”跑到兔子身邊的夏舟舟焦急地向陸黎喊道。
陸黎牽着秦晚走過去,彎身仔細觀察起兔子的狀态,看到兔子嘴角的血色後,他皺眉說道:“它傷得很重,我們把它送到趙叔叔家吧,趙叔叔家裡養豬,他平時都自己給豬看病打疫苗,我聽說他還給牛治過病,把兔子送過去,或許他也能治好呢。”
聞言,夏舟舟想要抱起兔子去趙叔家,不過指尖剛碰到兔子的身體,虛弱的兔子就猛烈地蹬了兩下腿,似乎對夏舟舟的觸碰十分抗拒。
秦晚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攥緊陸黎的手。
陸黎也攥緊他的手,柔聲安撫:“别怕,它剛才被馮業他們欺負得太疼了,現在很害怕人類,不想我們靠近它,所以才會這樣的。”
“那、那我們還是不要碰它了。”秦晚說道。
“如果我們不管它,它會死掉的。”陸黎慢聲同他講道:“小兔子這麼可憐,我們幫幫它,它或許就不會死了。”
死。
這個字眼對于秦晚來說很可怕。
死就意味着這個東西将在世界上永遠消失。
媽媽死掉了,媽媽消失了。
死,很不好。
秦晚希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死掉。
所以,他想要幫幫它
*
他想要幫幫它。
看着站在客廳中央,身上還往下滴着水的怪物,坐在沙發上的秦晚心裡是這樣想的。
“那個……”秦晚躊躇地開口。
怪物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秦晚。
秦晚撓了撓臉頰,又思忖了一會兒,才想好措辭,說道:“這幾天外面有台風,你就暫時待在我家吧,就當是我報恩了,等天晴後你再離開。”
他話音剛落,怪物歪了歪腦袋,笨拙地學起他的話。
“有台……風……”
看着它學話的模樣,秦晚微挑眉稍。
果然如此。
剛才秦晚就在和怪物的溝通上有過擔憂。
雖然怪物會說人類的語言,但瞧它很不熟練的樣子,估計會說的不多,能聽懂的也不一定多,這樣一來,秦晚就要在語言上不斷嘗試,盡量選一些怪物能聽懂的詞句說,也要費力向它解釋新詞的含義。
秦晚輕聲歎氣後站起身,雙手誇張地比劃起來,放慢語調同怪物解釋:“下很大很大的雨,刮很大很大的風,就是台風。”
怪物看着他的動作,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的瓢潑大雨。
看來它應該是懂了。
秦晚欣慰地一笑,然後掃了眼它的身上。
渾身都濕透了,不能放着它這樣不管。
“你去浴室洗洗,我給你找一身幹淨的衣服換上吧。”秦晚說道。
怪物眨眼看着他,并沒有什麼動作。
對了,他可能不明白浴室的意思。
想着,秦晚壓着心底緊張,小心翼翼地邁出步子,慢慢向它靠近,走到它身邊後,又擡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一點怪物身上穿的老舊的袍子。
“跟我來。”他一邊說道,一邊将怪物往浴室的方向帶去。
幸好怪物很聽話,他邁出腳步後,怪物也立刻擡腳跟上了他。
他将怪物帶入浴室後,指了指花灑,指了指怪物的身體,又誇張地比劃起洗澡的流程:“用那個東西,洗澡,洗澡你懂嗎?就是先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然後用水沖你的身體……”
怪物沉默地看着秦晚比劃來比劃去的動作,片刻後唇角突然淺淺一彎。
看着它唇邊的弧度,秦晚一愣。
它,笑了?
它會笑?
這個怪物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秦晚還以為怪物不會用笑表達情緒呢。
這個笑,是不是說明怪物聽懂了他的話?
“你、你快洗吧,我去幫你找幹淨的衣服。”
看過怪物的笑後,秦晚又一陣莫名地緊張,說完最後一句他便匆匆跑了出去,将怪物獨自留在了浴室中。
等秦晚找好衣服,重新回到浴室時,他發現怪物還站在浴室的門口,花灑沒打開,身上的衣服也沒脫,它就隻是站在原地望着花灑,一動沒動。
“怎麼了?”秦晚奇怪地問道。
不過問完,他就意識到了問題出在何處。
怪物可能不會用花灑。
秦晚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疏忽了。”
他把手中的衣褲放到一旁,走到花灑旁指着調節用的旋鈕開始耐心講解:“往上擡這個就可以打開花灑了,左右轉動可以調節水溫。”
怪物與他的雙眼對視着,沒有任何反應。
額,它好像沒聽懂。
秦晚摸着下巴想了想。
要教怪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光用嘴說,好像有點難啊。
思量一番後,他走到怪物面前,指了指怪物身上的衣服說道:“把衣服脫掉吧,這次我一步一步教你洗,你要認真學,知道了嗎?”
怪物順着秦晚的手指,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又擡眸看向他。
秦晚開始頭疼了。
脫衣服也沒聽懂嗎?
看來隻能他動手幫怪物脫了。
秦晚正要将手伸向怪物時,怪物忽然有了動作。
它擡手解開了衣服側面的系帶,然後緩緩将衣服脫下。
看着它的動作,秦晚一喜。
原來它聽懂了。
在怪物脫衣服的過程中,一個皺巴巴的綠皮小冊子從它的衣服口袋中掉了出來。
秦晚将小冊子撿起,奇怪地看着封皮上的字。
遠志小學,學生證。
翻開小冊子的第一頁,最上方是一張有些褪色的紅底一寸照,下方姓名填寫處的名字也有些暈開了,但還是能辨認出字迹的。
上面寫的是。
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