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一瞬,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絕對有能力說到做到。
“很好,就像這樣。”
看着朗姆乖乖閉了嘴,椎川和光才适當的松了一點手上的力氣,保證朗姆能夠正常發音。
“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别說廢話,懂嗎?”
朗姆心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艱難點點頭。
椎川和光早就打好了腹稿,先是一連問了好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眼看着朗姆的戒備一點點放下,才問出了他唯一在意的問題。
“月見夫婦的骨灰,在哪裡?”
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原本已經出現配合趨勢的朗姆忽然愣了一瞬,瞳孔緊縮。
椎川和光心頭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怕被掐着脖子,朗姆也放聲大笑,笑聲得意,嚣張,又諷刺。
“骨灰?骨灰?哈哈哈哈——”
呼吸苦難使得他沒笑幾聲就被逼出了眼淚,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漲得通紅又迅速開始發紫。
“沒了!沒了——”
“你什麼意思?”
椎川和光眼神驟然一冷,就連一旁的迪戈周身氣壓都變低了。守在門口的輪值人員看了眼裡面的氣氛,不動聲色往距離兩個人更遠的地方挪了半步。
“什麼意思——?”
朗姆的笑聲尖銳刺耳,“你要問問你的好學生啊!”
“你逼他做什麼了?”
其實這時候椎川和光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最壞的結果很可能是朗姆逼迫月見裡親手揚了月見夫婦的骨灰。
但是他遠遠低估了朗姆的險惡——
“我沒逼他,我可是做了好事。”
朗姆的獨眼忽然亮起了癫狂的光,“我讓他們一家團聚了,再說了,斯皮亞圖斯自己選擇喝下去的啊!”
整個拘留室的空氣驟然凝滞。
有那麼短暫的幾秒,椎川和光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以至于神經衰弱到幻聽了。不然他怎麼會聽見如此惡心的手段?
但是朗姆的眼睛和表情告訴他,他沒有聽錯。
朗姆逼着月見裡喝下了月見夫婦的骨灰,甚至美名其曰“團聚”。
“好、很好,很好……”
椎川和光的手指瞬間收緊,朗姆的脖子不堪重負,很快發出了骨骼擠壓造成的“咯吱”聲,直到朗姆斷氣前最後一秒,他才松開手,把朗姆像扔垃圾一樣扔在了地上。
“我們走,”他先是叫上了迪戈,緊接着又叮囑輪值的警察,“告訴其他人,都給我好好‘招待’他——”
朗姆這時候才覺出了害怕,睜着眼睛嘴唇蠕動着,似乎是想求饒,不過已經太晚了。
“最後留一條命給我,”椎川和光咧開嘴回以一個森冷的陰笑,“我說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他先一步擡腳,而迪戈則是留在原地,多看了兩眼朗姆才離開。
很多人都被椎川和光的笑臉和周身儒雅的書生氣質蒙蔽了雙眼,迪戈想着,這些人都會不自覺犯一個大錯——以貌取人。
回到辦公室,椎川和光一時間有些怔然,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月見夫婦最後的那一段視頻要堅決瞞下來不能讓月見裡知道,如今他們遷墓重新安葬——也不能再拿這件事去問月見裡,不然絕對是二次傷害。
但最後的葬禮月見裡不可能不去——他可是月見夫婦的遺孤。
可是現在連骨灰都沒了,隻能做衣冠冢,而且月見裡到時候一去,往那裡一站,周圍的環境無疑就會不斷刺激他回憶起這件事……
本來月見裡就有可能會在恢複意識之後一遍遍回憶這一幕,再讓他去葬禮、再看一眼衣冠冢,其他不長眼色的媒體再問幾句不該問的話……
椎川和光不敢再想了,閉上眼睛靠在辦公椅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參加葬禮的事情,肯定要問小裡自己的意見。”
迪戈手中的一次性水杯已經被捏皺了,“錄像帶的事情我們還能瞞一下,可葬禮根本瞞不住。”
“……”
椎川和光知道迪戈的話句句屬實,也隻能無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