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回到驿館,夏玉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見着蘇婉甯時,夏玉立馬上前,跪到她面前,開始求饒。
“姑娘,妾身可是按您的意思做了,如今您要抓的人也抓了,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蘇婉甯看着夏玉,嘴角不由上揚,她可沒給夏玉下毒,隻是喂了顆穿心蓮而已。
但,這人可是李清正得寵的小妾,自然知道的會比一般人更多。于是,蘇婉甯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從懷裡掏了一粒穿心蓮給她服下,“這是一半的解藥。”
“什麼?一半?為什麼隻給我一半?你想反悔嗎?”夏玉吓傻了,心頭不由慌亂起來。
不是說好了事後要放她走的嗎?怎麼長得漂亮的小姑娘都這般心腸歹毒麼?
“别着急,我當時是答應給你解藥,但也沒說給你全部的解藥啊!”
“你……你……你使詐,嗚嗚……我……我給你拼啦!”夏玉氣得不行,朝着蘇婉甯就沖過去。
蘇婉甯杏眼一淩,手中銀針飛出,瞬間将她定住。
夏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蘇婉甯,不敢相信自己怎麼就不動了,她驚恐萬狀,竟忘記了哭泣。
蘇婉甯走到她身旁,笑眯眯地道:“這樣吧!你若把李清正的賬簿給我,我便給你另一半的解藥,并且承諾絕不為難你,還放你走。”
夏玉能得李清正獨寵,除了長相不俗外,更重要的是聰明。
當蘇婉甯提出要賬簿時,她便知道,李清正的賬簿,絕對是很重要的東西。
既然對方想要,那她可得好好敲詐一筆。
“我不知道什麼賬簿。”她不打算給蘇婉甯,或許給江世子,她能得更多,重要的是蘇婉甯什麼也不是。
而江淮序可是鎮南王世子,想來好處會更多。
蘇婉甯一眼便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着急逼她,而是循循善誘。
“除了給你解藥,放你自由外,還給你一筆錢,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可好?”
夏玉:“……”與江世子比,這些都不重要。
蘇婉甯:“李清正的私庫裡,想來你搬了不少吧?如今他獲罪,這李府可是要被抄家的,你私藏髒物,那可是死罪……”
夏玉聞言,臉色一白,暗襯,她确實搬了李清正的私庫,可蘇婉甯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你也不用緊張,隻要你答應給我賬簿,我不追究你私藏髒物的罪過,還可以給你辦個新的身份,讓你去過新的生活。”
蘇婉甯抛出條件誘惑她,夏玉聽得兩眼冒金光,她從小出生苦寒,被父親賣給人伢子,人伢子又将她賣入戲班子。
從此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若非李清正看戲時,看中她,硬是強納進府做小妾,隻怕她還過着四處讨生活的日子。
但眼下,有錢,有新身份,她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可這世道艱難,對女子來說更加艱難。她一沒人脈,二沒背景,三沒靠山,就算有那麼多錢财,隻怕也握不牢。
那不如給自己找個靠山。
“姑娘,妾身命如草芥,我可以答應幫你找賬簿,但您可不可以先給我解藥?”
似怕蘇婉甯不同意,她便又道:“您這般厲害,我一介弱女子,自不是你的對手,還請姑娘給我吃顆定心丸,妾身這不也放心些。”
“好,我答應你。”蘇婉甯很爽快,給她解了穴道,又扔給她一顆穿心蓮。
夏玉一臉欣喜接過便吞下,小臉卻苦成了表情包。
蘇婉甯忍住笑,道:“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現在可以把賬簿給我了嗎?”
“姑娘,您得容妾身去找啊!您也知道的,賬簿這東西這般貴重,又如何能讓人輕易找到?”
“好,那我便給你兩日的期限,我相信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擇。”
蘇婉甯到是很大方,但也知道長年混迹走市井的她,可不似表面看着那般柔弱。
所以,來了個恩威并施。
夏玉點點頭,面兒上應承,可心裡卻有着自己的打算。
畢竟,在她眼中,女人如浮萍,總要尋找可靠的根依附。
而這個根嘛!自當身份地位高貴,又能護她一世周全的。
最主要的是那人長得太過好看,她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哪怕是當個粗使丫鬟常伴左右,那也是她如今夢寐以求的願望。
因着李清正被抓,這兩日江淮序可是忙得很,礦石廠那些證據要全部收羅好。
隻是李清正的賬簿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人也裝傻充愣,死活不承認有賬簿。
心裡還想着,京都裡的權貴,定是會想辦法救他的,不說别的,就沖着他的賬簿。
所以,這是李清正的保命符,他自然不會輕易交出來。
至于魚島,等蘇婉甯帶着人前去查時,卻發現山洞裡的屍體不見了,整個魚島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被人一把火燒成灰燼。
可到底是誰燒的?蘇婉甯不知道,雖說把那些屍體燒掉是最好的,可她總隐隐感覺事情并未結束。
那些幹屍,硬如鋼鐵,又豈會是一把火就能燒得燼的?可若是沒被燒燼?
那為何不見蹤影?
還有蘇遇呢?查到消息了嗎?怎麼也沒給她來個信兒?
還沒想出個頭緒來,二柱匆匆跑來,說瞧見夏玉鬼鬼祟祟的敲響了江淮序的門。
蘇婉甯杏眼一轉,唇角勾笑,卻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