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轉頭,正對上江淮序那雙淩利的桃花眼。
她心頭咯噔,江淮序卻步步緊逼。
“你……你怎麼了?”
“怎麼了?難道娘子不知?”他薄唇微掀,怒氣騰騰地将她抵在角落裡。
“你不說明,我怎麼知道。”她眼神閃躲,不與他直視。
她不過就是給五殿下提個醒,不會是因為這個而生氣吧?
“還要我明說?”他氣悶道:“看來,平日裡,是我對娘子太好了,才叫娘子這般無法無天。”
“喂,你說誰……唔……”她剛想反駁,轉頭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
接着,江淮序那張溫潤的唇壓了上來,蘇婉甯一驚,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
整個人被他的行為雷得呆住,他在做什麼?在親她嗎?
胸腔中那顆死水一般的心髒莫名躁動起來。
接着咚咚咚,跳個不停,仿佛要從她的胸腔中跳出來。
那種久違的活着的感覺瞬間湧入大腦,這一刻,她才感覺到生命的鮮活,她是活的……
唇上的熾熱,觸感仿佛被放大數倍,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溫度,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像團蜘蛛網似的,将她團團包裹住。
她竟一時間不能呼吸,耳邊卻響起他的低語聲:“傻瓜,換氣都不會麼?”
“你……”她氣惱,他又在她耳邊低語:“娘子,怎麼辦,我好像又想親你了。”
話落,那唇又貼上來,這一回蘇婉甯回過神來,一個用力,将他推開。
“你……你……登徒子。”她氣得臉色發紅,又羞又惱,轉身跑了出去。
江淮序看着她那慌張的模樣,桃花眼中滿是春色,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最後低笑出聲來。
他的小娘子,還真是可愛得很呢!
“告訴三月,那藥停了。”他收了眼色,對着空氣吩咐一句。
枝頭上,鳥兒轟散,驚得枝葉搖曳不停。
清風後知後覺,小聲問道:“爺,您不裝了?”
“嗯!我怕裝久了,真成病殃子了,若讓江家斷後,老頭兒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那咱們的計劃……”
“也許可以換一種方式,也未嘗不可,況且,京都傳言本世子不能人道,至今未能圓房,着實是有損我聲名,是時候為自己正名了。”
清風:“……”
怎麼好話逮話都讓你說了?這不是你故意讓人家誤會的麼?
“怎麼?你有意見?”
“呃!屬下不敢,爺說得對,是時候正名了,不然少夫人該真誤會了。”
“唔!上道。”江淮序贊賞一句,出房門,清風一愣,沒想明白,但主子高興,他就高興。
……
劉承禮獨自坐在書房中,手中正拿着一本策論,久久未翻動一葉,眼神定住不動。
窗戶外的異動驚得他回了神。
“誰?”他眉峰一冷,低聲斥問。
劍秀快速閃進書房,在劉承禮開口前道:“我家少夫人讓我給殿下帶句話。”
少夫人?劉承禮眼神迷茫,顯然還未想到‘少夫人’是哪号人物,他認識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易主之人,當警之慎之。”
“你家少夫人是?”
“蘇家二小姐蘇婉甯。”劍秀又道:“話已帶到,告辭!”
劍秀人機靈,廢話不多,沒等劉承禮回話,一個閃身,便又消失在書房内。
劉承禮腦海中浮現出蘇婉甯那柔弱的模樣,卻有些意外,她會差人來給他報信。
畢竟,依了他現在的處境,但凡知道利弊關系的,都恨不得躲他遠遠的。
而蘇婉甯卻不同,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有意思。”他眸色濃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想到蘇婉甯的提醒,他眸色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易主之人?他思索片刻後,腦中一片清明。
身為皇家之人,他清楚地知道,哪怕他不争不搶,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如今他母妃的做為讓父皇失望了,連帶着對他也失了信心。
而那些敵對他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一個打倒他的機會?
這大概也應了那句:‘趁你病,要你命’吧!
“阿山。”他喊了一聲,外頭的阿山推門進來。
“殿下,何事吩咐?”
“盯着弄梅,還有,把她送來的東西處理掉。”
“是。”
阿山退出去前,劉承禮又叫住了他,“等等。”
“殿下還有何吩咐?”
他轉身在案桌前,寫了一封信,而後道:“将這個給我外祖送去。”
“是。”阿山接了信,轉身出去,書房恢複甯靜。
劉承禮想到這複雜的宮闱,那高高的城牆,是由多少屍骨堆砌而成的。他的心就透着荒涼感。
三日後,劉承禮的近身護衛阿山,在郊外的一處廢棄宅院中,被大皇子抓住,現場有弄梅的屍體,初步懷疑是被阿山殺害。
而所有證據,都指向幕後主謀乃五皇子劉承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