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般糟蹋自己,想活長久,怕是奢望,不過你放心,你若死了,我定會為你風光厚葬。”
“唔!娘子你人還怪好的咧!”他輕笑一聲,又道:“既然娘子這般舍不得我,待我死之前,定禀明陛下,讓陛下下旨,讓娘子為我殉葬,你我二人雖生不能同白首,那死也要同穴,到也算是全了娘子對為夫的一片真心。”
蘇婉甯:“……”
真心你大爺!
這狗男人,竟想讓她殉葬?果真黑心暴腸。
她才不會給他殉葬。
“娘子竟感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為夫真高興。”
蘇婉甯氣得臉色漲紅:“你……還要臉嗎?”
“娘子又不是外人,為夫要什麼臉?”
蘇婉甯竟才發現,一本正經,風光霁月的江世子,竟會有如此潑皮無賴的一面,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她生着氣,不理江淮序,哪成想,下一秒,江淮序喉頭一哽,猛烈咳嗽幾聲,竟是噴出一口鮮血來。
直吓得蘇婉甯臉色大變。
“江淮序……”
“娘子,為夫沒事……”落話,江淮序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
鎮南王府,看着躺在床榻上,那張英俊的臉上,毫無生氣,蘇婉甯表情凝重。
她抽了針,轉頭開了藥方,讓劍蘭去抓藥。
這才看着七雨,問道:“說吧!他都去了哪裡?為什麼會中屍毒?”
“屍毒?”清風和七雨臉色一變,顯然被蘇婉甯的話給吓到了。
他們都以為主子是舊疾發作,沒想到竟是因為中了屍毒。
“他是不是去了殓房?”蘇婉甯又問道,見着七雨滿臉驚訝,她猜測得沒錯。
江淮序被吳全成叫走,除了查看卷宗外,還去看了屍體。
“少夫人,為何我沒中屍毒呢?”七雨問出心中疑惑。
還不待蘇婉甯回答,清風已然怒火中燒,一拳頭便打在七雨臉上。
“你就是這般保護主子的?”
七雨這個炮仗,面對清風的怒火,竟像中了邪似的,絲毫不還手,甘願被清風打。
他内心十分自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世子。
“對不起,是我無用,竟沒保護好主子。”
“你以為說句抱歉的話,就能了事?”清風怒道,擡手又給了七雨一拳頭。
蘇婉甯蹙眉大喝一聲:“夠了,若打死他,能夠讓你們主子醒過來,那我不介意你們打死對方。
但,人要死得有價值,否則就跟廢物有什麼區别?”
清風生生住了手,七雨将目光轉向蘇婉甯,随後撲通一聲,跪在蘇婉甯面前。
“少夫人,求您,救救爺。”
“少夫人,清風也求您,一定要救活主子。”
“不用你們求,我也會救他,目前來說,他的情況不算糟糕,但很麻煩。”
兩人聞言,剛松一口氣,又被蘇婉甯的話吊到嗓子眼。
“我需要驗屍毒的成分,才能配制出解藥。”
“少夫人需要什麼,盡管開口,隻要您需要,我定會竭盡全力滿足。”七雨眼神真摯。
“我要親自驗屍。”
“什麼?”清風和七雨一臉驚懼地看着蘇婉甯。
……
次日淩晨,三更天,一身夜行衣的七雨穿梭在宵禁小巷,朝着京兆府而去。
同一時間,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也緊跟其後。
隻不過,七雨直奔殓房,而那群黑衣人,卻兵分兩路,一路直奔卷宗密室,一路往殓房而來。
七雨剛進殓房,往屍體旁去,查看了一下屍體,便将屍體綁好後,正準備将屍體扛出去。
哪成想,一股濃烈的火油味兒,混合着屍臭鑽進他的鼻腔内。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明晃晃的火光順着殓房,撲面而來。
七雨臉色一變,朝着屍體撲過去……
須臾
一聲:“走水啦!”,伴随着火勢、人聲、叫喊聲,如同兵荒馬亂的戰場,打破這一方天地的甯靜。
火勢很大,不僅席卷了整個殓房,還燒毀了卷宗室。
京兆府尹吳全成,被人半夜從被窩裡拉出來,說着衙門失火,燒毀卷宗室和殓房後,他兩眼一黑,脖子一歪,暈過去了……
眼瞅着案子沒進展也就罷了,可這會兒竟然連案宗和屍體都被燒毀了。
若要起案,就得從頭再來,可這麼大的事情,吳全成想瞞,那也是瞞不住的。
被手底下的人請了府醫,一針下去,将昏迷中的吳全成紮醒來。
他渾身顫抖着,說:“快,快,備車,去鎮南王府,去鎮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