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淮序取的是蘇婉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小姐,憑什麼那麼好命,嫁給她心尖的白月光?
都說人要經曆過生死,才會看清一些事情。
劉钰兒便是如此,她受了馮嬷嬷鼓動,聽信汪貴妃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她。
還說會将江淮序當作除夕賀禮送給她,就在她滿懷期待,欣喜不已時。
馮嬷嬷卻突然剌了她一刀,因刀上抹了毒,疼得她生不如死。
想到當時那種疼痛,劉钰兒就痛不欲生。
她還記得馮嬷嬷那副小人得逞的嘴臉。
說她還是那麼蠢,她隻不過是胡說幾句,小公主便天真的當了真。不是蠢是什麼?
說七公主能為貴妃娘娘而死,那是她的福氣。
那會兒,她才知,汪貴妃竟要用她的死來陷害江淮序,要讓鎮南王府因她的死,而全部覆滅。
“七公主,你應該感謝我家娘娘,她知你心儀江世子,便決定成全你。
隻要你死了,我家娘娘便會讓江世子下去陪你,讓你們倆人,在陰曹地府做一對歡喜鴛鴦,哈哈……”
“你……你們……好狠毒的心思,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
“七公主,晚啦!你就認命吧!”
血順着她的手腕流下,浸濕了倚蘭殿的地面。
而她倒在軟榻上,看着自己的生命氣息正一點一點的消失,卻對兇手無可奈何。
那一刻,她好恨,恨自己傻,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太過天真了。
皇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還天真的以為汪貴妃是真的想要幫她。
真是可笑啊!
好在老天爺垂憐,讓她命不該絕。
“唔!你這聲‘信我’,到是令我甚是欣慰,不枉我這般辛苦将你救活。”
蘇婉甯眉眼含笑,七公主聞聲,絲毫不介意蘇婉甯話裡的揶揄。
相反,她覺得蘇婉甯雖說話不中聽,可那都是真情實意的為人好。不似有些人,那簡直就是人面獸心。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救的。”
“好啊!既然公主開了金口,那我便等着公主給我好處了。”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聽不到什麼好話,劉钰兒氣呼呼地攆人了。
蘇婉甯也不在意,囑咐她好好休息,便退出了房間。
外頭,清風等候在那裡,見着蘇婉甯出來,便上前說道:“少夫人,世子爺請您過去一趟。”
“有何事?”
“屬下不知,少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好。我一會兒再去。”蘇婉甯應着聲,卻沒過去,而是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兩日為了救劉钰兒,她精力耗損太大,除了生死外,其他的事情,都不如她睡覺來得實際。
那頭,江淮序沒等來她,卻等來清風回話,說夫人回房休息了。
江淮序眸色微閃,知道她很辛苦,桃花眼中溢着一絲心疼。
“吩咐廚房,炖鴿子湯給少夫人補身體。”
清風回了聲是,轉身出去了。
江淮序瞧了瞧天色,距離三月進宮,已有三個時辰了。可宮裡還未傳來消息,怕是情況不對。
可眼下,江淮序最擔心的還是蘇婉甯的身體。
他披了大氅,出了院兒,朝着蘇婉甯所住的院子走去。
劍蘭被蘇婉甯安排去照顧七公主了,兩人同住一個院落,但不同房間。
江淮序進去時,正瞧見劍蘭端了碗從廂房中出來。
劍蘭上前給江淮序見禮,說少夫人這兩日太累了,很辛苦,劍蘭話裡滿是心疼。
江淮序吩咐她好生照顧着七公主,這才踏進蘇婉甯的屋子。
進去便見床榻上,蘇婉甯連鞋子都未脫,整個人便歪在床上睡了過去。
他歎了一口氣,滿眼心疼,上前将她抱起,放進被窩中,又細心替她脫掉鞋子,掖好被角。
就這麼仔細地觀察着她的眉眼。
皮膚白皙水潤,秀眉彎彎,睫毛微卷像排小扇子。
一張小嘴微微嘟起,眉心緊擰,似乎受了極大委屈似的。
他知道,她在蘇府處境艱難,又不得寵,與自己母親活得小心翼翼,從前都是靠仰人鼻息過活。
可從什麼時候,她變得那般堅強,将所有事情都扛下。不惜将生母從蘇家脫離出來。
還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讓生母過上好日子。
這個世道,對女子的嚴厲,要比男子苛刻太多。
他實在是不應該處處防着她,叫她活得那般沒有安全感。
“好好睡一覺吧!以後若有事,不必逞強,我替你扛。”
不知是不是聽到他的承諾,她的眉頭松開,唇角放松下來。
外頭,劍蘭端來鴿子湯,問世子是否要端進來。
江淮序看着熟睡中的蘇婉甯,轉身出去,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少夫人休息。
說是等少夫人睡醒了,再給她端去。
江淮序踏着雪,出了院子。
外頭七雨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見着江淮序,這才道:“爺,宮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