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名義是寄養在皇後名下,可住的地方,仍舊是比較偏僻的宮院。那處住宅,原就是七公主生母的居所。
其母死後,七公主思母心切,一直不肯搬離。
皇帝念她孝心感人,也就成全公主的心意。
兩刻鐘後,倚蘭殿外,安靜異常,空氣中似乎彌漫着危險的氣息。
江淮序經曆過生死,對于未知的危險,總是格外的敏感。
他留了個心眼,在跟着宮女過倚蘭殿的中途中。
将蝶蛹捏碎,一隻漂亮的藍色靈蝶踏着夜色,往宮外飛去。
在殿門口,宮女回身,恭敬道:“世子,裡面請。”
四周寂靜無聲,隻聞風雪吹過耳際,刮得臉生疼。
江淮序擡腿走進殿中,除夕夜的倚蘭殿裡,紅燈籠高挂,福字貼滿窗戶,在這深冷的寒夜,卻透着莫名的荒涼感。
濃烈的血腥味兒彌漫整個鼻腔,江淮序臉色微變,桃花眼中一片漆黑如墨。
他腳下生風,快速踏進屋中,屋子裡安靜得可怕,他像是踏進地獄般,感受不到一絲鮮活的氣息。
整個殿内安靜極了,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尋着血腥味而去。
遠遠的,便見一襲華麗錦服的劉钰兒,躺在軟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見過七公主。”
江淮序行禮問安,可卻未得到任何回應。整個大殿卻是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就連剛才帶路的那位宮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軟榻下方,一絲腥紅的血迹,正順着椅腳流下。
江淮序快速上前,探查劉钰兒的脈博,不由松了一口氣。
人還有氣,可再細瞧,劉钰兒此時臉色煞白,而朱唇呈黑色。
這是中毒的迹象,江淮序快速封住劉钰兒的穴道,阻止毒素擴散。
而後又從懷中掏出護心丸,給劉钰兒服下。
仔細一瞧,劉钰兒的手腕靜脈被割破,這會兒正往外流着血。那柄帶着血的短刀上,血迹發黑。
不難看出,這短刀上被人抹了毒。
是誰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
江淮序還未想明白,一個黑衣飛窗而入。他正一臉戒備,卻見是清風來了。
看來清風是看到他給的信号,到是來得快。
“爺,這……?”清風瞧見一旁昏迷的劉钰兒,滿臉驚訝。
“先給她包紮傷口。”
江淮序吩咐道,而後觀察四周,發現香爐裡,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香熏煙絲,在寒風中緩緩升起,彌漫在整個大殿。
混合着血腥味兒,形成一股若有似無的剌鼻味兒,若非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這種熏香有安神助眠功效,但若是過量,卻會引起暈厥。
不難猜測,有人先給七公主下藥,使其昏睡後,再行剌殺之事。
清風身上常備金創藥,麻利地替他包紮好後。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起身時,差點兒沒站穩。
“屏住呼吸,熏香有毒。”江淮序吩咐道,又從腰間取下藥香囊,給清風聞一聞。
一股清涼醒腦感覺,讓他瞬間清醒。
這時,江淮序側耳傾聽,眸色一暗,距離倚蘭殿不足五百米,多人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看了一眼躺在一邊昏迷不醒的劉钰兒,眼色銳利。
立馬吩咐道:“清風,帶上公主,去六殿下行宮。”
顯然,清風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二話不說,背起公主便跳出窗戶,往劉承元行宮而去。
這時,倚蘭殿的大門,被人推開,一群宮人和侍衛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一身華麗高貴的孝娴皇後,她的身後還跟着汪貴妃、福貴妃等幾人。
陣仗之大,幾人進到殿内,卻見着江淮序正伏在案桌上,閉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假寐。
許是動靜太大,驚到了伏在案桌上休息的江淮序,他頓時睜開眼睛,一臉受驚吓地看着面前突然多出來的後宮衆妃嫔。
連忙起身給衆位後宮的娘娘們行禮問安。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福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江世子?你不是在承乾殿吃宴嗎?何故出現在七公主行宮?”皇後一臉疑惑地問道。
何況一個外臣,竟然深夜出現在公主殿下的行宮,這件事情總歸不合情理。
“回禀娘娘,五皇子聽聞公主殿下生病了,便邀我一同前來探望,說是除夕之夜,來與七公主熱鬧一番。
加之内子素來與公主交好,進宮前,便委托我來看望公主。”
站在皇後娘娘身後的汪貴妃聞言,臉色鐵青,眸子裡溢着一絲狠毒來。
“那怎麼沒瞧見五皇子和七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