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書包,像塊破布一樣被丢在地上,上面還有幾個腳印。
“……”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動作輕柔地把小花枝鼠放到床上,然後自己轉身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紙屑和髒了的書包。
“統子,我改變看法了。”
系統:“?”
桑樂:“這一家不是超雄,是傻,b,好想把他們的頭擰下來當籃球踢。”
“……罵人的話有些過時,建議宿主再次進修進修。”
系統總是在不經意間補刀,桑樂這次卻沒有接茬,别說長年遭受如此待遇的于延,就是他這麼一個旁觀者都覺得怒火中燒。
一股氣憋在胸口根本發洩不出來。
本來是避風港的家比肮髒的臭水溝還要惡心,本來是欣欣向上的學校比滿是腐爛物的泥潭還要令人作嘔。
桑樂甚至覺得有些沒道理,為什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孩要遭遇這些?
他犯了什麼天條嗎?
除了不是親生的這一條原因,他覺得沒有什麼能解釋清楚這一家對待于延是這種态度。
地上的少年還在麻木地收拾書本,書裡的知識他早早就記在了腦海中,就是怕今天的情況發生。
原本他還心存僥幸地幻想過,他們不會這樣,但……
現實還是給了他沉重的一巴掌。
那一刻,他的内心沒有怒意也沒有悲傷,甚至連失望都擠不出來。
隻有累。
他真的好累。
“算了……就這樣吧。”
于延呢喃了句,身體忍不住顫抖,呼吸也有些急促。
注意到變化的桑樂臉色一變,于延出現軀體化的反應了,他得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這般想着,小老鼠扒拉這床單邊緣滑下,小指甲和大體重把床單劃破了,但他也顧不得掩飾劃痕,落地就連忙跑到于延面前。
“于延!于延!你深呼吸!”吱吱吱!吱吱吱吱!
小老鼠焦急地在少年面前發出叫聲,但深陷悲觀情緒中的于延根本聽不到。
他隻覺得四肢麻痹,呼吸有些困難。
靠,太矮了,于延看不到。
桑樂搖晃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在人類眼中很渺小,所以他必須去到于延的面前。
還能怎麼辦?
爬呗。
小老鼠撸起毛發加油幹,整個鼠鼠都卯足了勁向上爬。
“呼——”
雙目失神的于延沒有注意到小老鼠在幹嘛,隻是自顧自地擺弄着手裡的碎屑。
死腿,快爬啊!
桑樂越往上這路也就越陡峭,于延太瘦了,身上沒有一點肉,他連下爪子都得三思而後行。生怕把少年的皮膚給撓破。
盡管這樣,對方的皮膚還是被爪子的前端撓紅了。
他也逐漸看到少年身上的陳年舊傷,一條又一條的疤痕仿佛一道道枷鎖把将于延狠狠困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向前。
小老鼠爬的更賣力了,他使出渾身解數終于來到了于延的肩膀處。
伸出爪子比對了下,很好,這個位置應該夠了。
接下來看他表演!
隻見桑樂伸出小爪子攥住對方的一把頭發然後像牛犁地一樣的扯着頭發朝另外一邊走。
扯動頭皮的疼痛感讓少年暫時回過神來,白毛小老鼠還帶着他的頭發向前。
不知怎的,少年突然感覺好痛。
而後,他顫抖着嘴緩緩說出了一個字:“疼。”
伴随着這個字的,還有傾湧而出的情緒與悲傷。
此時的于延看着面前剛剛松手的小樂,心底的那股酸澀感是怎麼也止不住。
眼裡的淚水如洩洪一般滑下去,大滴大滴的淚珠砸在地上,浸透了一張又一張的碎屑。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的。”
于延有些語無倫次,但桑樂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高高舉起小爪子,墊着腳尖把爪子送到了少年的臉頰處。
然後,兩個軟軟的小爪墊就那麼觸碰到了對方的臉。
小老鼠的爪子,軟軟的,涼涼的,于延突然心安了不少。
隻是……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總感覺哪裡有點臭?
桑樂:哦豁,遭了,忘記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