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在波濤中劇烈搖晃,鹹腥的海風裹挾着郵輪殘骸的焦糊味撲面而來。
工藤新一攥着刻有摩斯密碼的金屬徽章,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琴酒倚着船舷擦拭□□手槍,灰眸時不時掃過海面漂浮的銀色腕表,那些表盤的倒計時仍在詭異地跳動。
“他們在追蹤這些腕表的信号。”琴酒突然開口,槍管指向不遠處閃爍着藍光的碎片,“每個腕表都是微型定位器,組織在利用百慕大的磁場扭曲進行空間錨定。”
琴酒一邊開口說話一邊扯開浸透海水的領帶,随意纏繞在受傷的手腕上,動作間露出鎖骨處若隐若現的倒計時紋身。
話音未落,救生艇猛地撞上某個巨大物體。
咚!
伴随沉悶響聲的是船身巨大的晃動。
工藤新一差點跌出船外,琴酒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領,兩人跌坐在黏膩的金屬表面上。
借着月光,工藤新一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竟落在郵輪鏡像迷宮的殘骸上,無數碎裂的鏡子在海水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這光……
“小心!”琴酒突然将他撲倒,子彈擦着發梢擊碎身後的鏡面。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工藤新一在滿地鏡片中看到無數個持/槍的人影。
琴酒翻身扣/動扳/機,子/彈穿透某個鏡像的瞬間,整片區域的鏡子開始詭異地扭曲重組。
“是全息投影!”工藤新一認出鏡中倒影裡那些模糊的像素邊緣,“凱文還活着!”他想起那個總躲在燈光控制室的組織黑客,對方曾在賭場輪盤下安裝過微型投影儀。
琴酒卻皺眉凝視着自己映在鏡中的影子——那道倒影的槍傷疤痕位置,竟與他真實傷口完全不同。
“鏡像不會說謊。”琴酒突然扯開工藤新一的領口,“你看。”黑衣男人的指尖劃過少年鎖骨處的藍色紋路,鏡中的倒影卻顯示紋路在完全相反的位置。
工藤新一渾身發冷,他這才發現所有鏡像裡的自己,時空粒子紋路都在右側,而現實中卻在左頸。
這怎麼可能,難道是……
就在這時,迷宮深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琴酒迅速拉着工藤新一躍過尖銳的玻璃碎片,循着聲音來源奔去。
轉過轉角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
第二具屍體躺在鏡面拼貼的地面上,死者竟是僞裝成清潔工的貝爾摩德。她的胸口插着半面鏡子,鏡面反射出無數個扭曲的自己。
“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工藤新一蹲下身,注意到屍體指甲縫裡同樣殘留着深海稀土,“兇器就是這片鏡子,但周圍沒有指紋和腳印……”
工藤新一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貝爾摩德的瞳孔裡,竟倒映着數十個一模一樣的琴酒。
“克隆體?”琴酒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槍口警惕地掃過四周。
鏡面突然開始高頻震顫,無數道身影從破碎的鏡中走出,每個都穿着與他相同的黑色風衣,臉上帶着一模一樣的冷笑。
工藤新一感覺後頸發燙,時空粒子瘋狂躁動——這些“琴酒”的量子波動頻率,與冷凍艙的克隆體完全一緻。
“找出控制體。”琴酒壓低聲音,将一枚耳塞塞進工藤新一耳中,“記住,他們能讀取你的記憶,但無法複制真實觸感。”
黑衣男人率先扣動扳/機,子/彈穿透某個克隆體的瞬間,對方化作數據流消散。
然而更多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來,迷宮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槍/聲。
工藤新一在槍林彈雨中翻滾躲避,突然被某個克隆體掐住脖頸。
對方灰眸裡閃爍着詭異的紅光,嘴角勾起與琴酒如出一轍的弧度:“工藤同學,猜猜看——”話未說完,琴酒的□□抵住克隆體太陽穴,卻在扣動扳/機前驟然停住。
“他的槍傷疤痕在左肩。”工藤新一突然大喊,“真正的琴酒疤痕在右鎖骨!”
話音未落,所有克隆體同時轉頭,露出一模一樣的疤痕。
琴酒瞳孔微縮,突然将工藤新一撲倒在地,子/彈擦着兩人頭皮擊碎上方的鏡面。
碎裂的玻璃雨中,黑衣男人附在他耳邊低語:“鏡像會騙人,但聲音不會。”
工藤新一瞬間會意,掏出偵探徽章啟動聲波探測。